这样的温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见。
顾清漪垂眸看着他，淡淡的道：“夫人今天问我成亲了没，是想知道我们两个人有没有成亲。”
语气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分说的事实。
秦疏垂眸答道：“是。”
顾清漪问道：“你想成亲吗？”
秦疏骤然抬眸，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是想要分辨出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顾清漪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没有办法知道她这话是和他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秦疏沉默许久，说道：“想。”
“我想和主上成亲。”
想和她成亲，想光明正大的霸占她。
可是这话秦疏没有说出来。
顾清漪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收回目光，淡淡道：“移权成亲如何？”
秦疏猝然抬头，脸上肉眼可见的失了血色。
如坠冰窖一般，冷的彻骨。
移权成亲！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漪，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残忍而又冷情，她这是……把他们之间的婚事当成了一场交易么？
移权！
他将手中权力全部交出去，这才可以与她成亲？
秦疏紧紧的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俯下身子，一字一顿的开口，嗓音空寂沙哑：“秦疏，遵主上令。”
竟是没有表示出半点抗拒的意思。
秦疏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招了她的眼，他甚至不知道，她抱有这样的想法多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在想着夺他的权。
他们这些日子的亲密，又算得了什么？
秦疏闭了闭眼，既然她想要他手中的权力，给她便是。
只不过，他大概会是焱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夺了权的苍茫宫之主了。
顾清漪看着他此刻难过落寞的神情，淡道：“我开玩笑的。”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秦疏抿着唇，没再开口。
是不是开玩笑，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从她说出这句话开始，就证明她的心里其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顾清漪也没去在意他这个时候是个什么神色，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棱看着外面的人，淡道：“秦疏，他们是苍茫宫的影卫，大焱的黑暗守护力量，效忠的是大焱的帝王。”
“可如今，在他们的眼中，我的命令不及你一二。”
秦疏抿着唇，双手奉上手中长鞭，哑声说道：“秦疏知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顾清漪嘴角弯了弯，目光凉薄：“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的人又不是你。”
秦疏没有说话。
顾清漪回身，拉着他从地上起来，淡淡道：“去洗洗睡吧，今日你便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秦疏看了她一眼，淡道：“求主上饶了他们。”
顾清漪不置可否：“他们害得我们之间生了嫌隙，不该罚？”
秦疏抿着唇，好半天才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
“可是我有。”顾清漪把他按在软榻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色淡然：“自古功臣有三大险境，一是功高盖主，二是臣强主弱，三是权倾朝野，你三者全占，你觉得你还能够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