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爱情公寓3601的地板上。窗帘没拉严，漏进来的光斑在茶几上慢慢移动，照得半块没吃完的饼干碎屑闪闪发亮。陈美嘉第一个醒，踮着脚从卧室出来，看见吕子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抱枕，口水差点流到地毯上。
“睡得比猪还沉。”她笑着捏了捏吕子乔的鼻子，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餐。煎蛋的滋滋声刚响起，张伟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进来，手里举着个啃了一半的包子：“美嘉姐，我的黑咖啡呢？今天要去律所交材料，没咖啡我脑子转不动！”
“在咖啡机里自己倒。”陈美嘉头也不回，“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又把我的草莓酱放冰箱最底层了？找半天没找着。”
张伟手忙脚乱地倒咖啡，含糊不清地辩解：“那不是怕被子乔偷吃嘛……”话音刚落，吕子乔打着哈欠坐起来，揉着眼睛说：“谁偷吃了？我昨晚梦见吃小龙虾，结果啃了一嘴抱枕套。”
客厅里渐渐热闹起来，却不吵。诸葛大力背着双肩包从3602过来，手里拿着本《城市交通模拟》，见天宇坐在窗边看文件，便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手边：“刚在楼下买的，加了点蜂蜜。”
“谢了。”天宇抬头笑了笑，把文件往旁边推了推，“今天不忙？”
“上午没课，想整理下之前的实验数据。”大力在他对面坐下，翻开笔记本，却没立刻动笔，而是看着窗外发呆——楼下的老槐树抽出了新叶，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赵海棠抱着吉他从房间出来，看见这一幕，悄悄坐在沙发角落，指尖轻轻拨弄琴弦，弹出段不成调的旋律，刚好和窗外的鸟鸣合上了拍。咖喱酱端着碗麦片走过来，嘴里哼着上周刚学会的英文歌，看见赵海棠弹琴，便凑过去跟着节奏轻轻晃腿。
“海棠，你这旋律不错啊，像晒太阳的感觉。”
“那是，”赵海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叫‘慵懒小调’，专门为今天这种天气写的。”
天宇放下文件，看着眼前的场景：陈美嘉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端出煎蛋和吐司；张伟边喝咖啡边翻文件，时不时皱着眉圈圈画画；大力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阳光照在她的眼镜片上，反出一片柔和的光；赵海棠和咖喱酱一个弹琴一个哼歌，跑调了就互相笑对方……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对了，”陈美嘉把早餐摆上桌，“昨天物业说楼顶的天台修好了，下午可以去晒太阳。我买了新的野餐垫，咱们把零食带上，去那儿躺一下午怎么样？”
“好啊好啊！”咖喱酱举双手赞成，“我昨天烤了蔓越莓饼干，正好带去当零食。”
“我带吉他！”赵海棠立刻接话，“再带副桌游，咱们边玩边听歌。”
张伟推了推眼镜：“我可以带我的《法律案例汇编》……”话没说完就被吕子乔打断：“大哥，放松时间能不能别提工作？你再这样，以后聚餐都不带你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慢悠悠的。天宇在书房处理完文件，出来时看见大力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交通流量数据。“卡住了？”他走过去看了眼，“这个路口的车流量模拟，是不是没考虑早晚高峰的差异？”
大力眼睛一亮：“对哦！我默认用了平均数据，难怪结果总不对。”她飞快地调整参数，屏幕上的模拟车流动画立刻顺畅了许多，“谢啦天宇哥，你这脑子怎么什么都记得住？”
“可能是闲的。”天宇笑着拿起桌上的苹果，“去阳台透透气？张伟在那儿摆弄他的小电驴，说要给车座套个蕾丝花边。”
阳台果然很热闹。张伟蹲在小电驴旁边，手里拿着针线，正试图把粉色蕾丝缝在黑色车座上，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条毛毛虫。吕子乔举着手机拍视频，嘴里还配音：“爱情公寓年度迷惑行为大赏——张伟的少女心改装计划。”
“别拍了！”张伟红着脸摆手，“这是客户订的，说要送给女朋友当生日礼物……”
“哪个客户眼光这么独特？”天宇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点春天的味道，不像夏天那么烈，也不像冬天那么冷，刚好能让人想起小时候趴在姥姥家的藤椅上晒太阳的感觉。
下午的天台更是惬意。陈美嘉铺的野餐垫是草莓图案的，上面摆满了零食：咖喱酱的蔓越莓饼干、张伟买的薯片、吕子乔带的冰镇可乐，还有大力切的水果拼盘，摆得像朵花。赵海棠抱着吉他坐在垫子边，弹着他的“慵懒小调”，偶尔有人跟着哼两句，跑调了就哈哈大笑。
咖喱酱靠在大力肩膀上，翻着一本时尚杂志，指着上面的连衣裙说：“这件好看吗？等发工资了我想买一件。”
“颜色太亮了，”大力认真点评，“你肤色偏暖，穿米白色更合适。”
“听你的。”咖喱酱笑着翻过一页，忽然指着广告上的英文标语问，“‘Stay hungry, stay foolish’是什么意思啊？上次在天宇哥的书上看到过。”
天宇正在给大家分可乐，闻言随口说：“是乔布斯说的，大概是‘保持求知欲，保持初心’的意思。”
“哦……”咖喱酱若有所思地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感觉好有道理，我要当手机壁纸。”
张伟和吕子乔躺在垫子另一边，玩着“谁先笑谁输”的游戏，结果张伟看见吕子乔挤眉弄眼的样子，先忍不住笑喷了，被罚去买冰淇淋。等他拎着冰淇淋回来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天台的栏杆上落了只鸽子，歪着头看他们，一点都不怕人。
“快看！”咖喱酱指着天边，“有晚霞！”
大家都抬头看，云朵被染成了粉色、金色、紫色，像一幅会动的画。赵海棠突然来了灵感，抱起吉他弹了段新旋律，这次没人跟着哼，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有晚风偶尔吹过，带着点远处的饭菜香。
天宇看着身边的人：陈美嘉靠在吕子乔肩上，两人小声说着什么；张伟举着冰淇淋，小心翼翼地舔着，生怕滴在衣服上；大力仰头看晚霞，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也没注意；咖喱酱拿出手机拍照，想把这一刻记下来；赵海棠闭着眼睛弹琴，嘴角带着笑……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惬意，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有非要解决的难题，就这么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看云卷云舒，听风过林梢。不用急着去哪里，也不用想着做什么，就享受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像手里的冰淇淋，慢慢融化，留下甜甜的味道。
夕阳渐渐沉下去，天台上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赵海棠的琴声还在继续，这次加了点新的调子，像是在说“今天真好啊”。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楼时，张伟突然说：“明天还来天台吧，我带桌游。”
“好啊！”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脚步声和笑声混在一起，顺着楼梯慢慢飘下去，像首没写完的歌。
公寓的灯一盏盏亮起来，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和天上的星星遥遥相对。天宇站在客厅窗边，看着楼下的人说说笑笑地回来，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生活最好的样子——不轰轰烈烈，却满是小惬意，像杯温水，平淡，却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