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的手还压在那张烧焦的符纸上,指尖能感觉到纸面裂开的纹路。四只手叠在一起的温度刚散去,远处学员练功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他没动,只是把符纸重新塞回布袋,站起身来。
“先不急着动手。”他说,“后院不稳,打出去也是白搭。”
洛璃皱眉:“你又要搞什么?”
“灵脉。”赵昊看向聚灵塔的方向,“昨晚悟空巡逻回来,说西林那边的地气又有点飘。咱们刚立了誓,不能让人家拿根棍子就把咱们老窝掀了。”
唐果收起平板:“你是说……先把泉水灌下去?”
“对。”赵昊点头,“剩下的全倒进去。等灵脉彻底醒了,咱们再出发也不迟。”
聂小倩没说话,但眼神松了一点。她知道赵昊说得对。之前几次被偷袭,都是因为灵脉半死不活,护山大阵撑不住。
赵昊转身就走,脚步很稳。三人跟在他后面,一路穿过训练场。学员们正在练基础引气术,看到院长过来,纷纷停下抱拳行礼。
他抬手示意不用多礼,径直走向聚灵塔底层的封印室。门一推开,一股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中央的地脉眼口像一口干涸多年的井,边缘布满细密的裂痕,昨夜注入的那部分泉水还没完全渗进去。
“就差这一步了。”赵昊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瓶身泛着微光,里面装着最后三成的灵泉。
这是系统兑出来的顶级货,喝一口能顶普通人修炼三个月。现在全要倒进地里。
“真舍得?”洛璃站在门口,“这玩意儿留着应急不好吗?”
“留着?”赵昊笑了一声,“咱们要是没了学院,还拿什么应急?这地方是根,根坏了,谁来都救不了。”
他蹲下身,一手按住玉瓶底部,另一手轻轻旋开瓶盖。一股浓郁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站在外圈的学员鼻子一动,有人当场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赵昊没管他们,专注地控制着水流速度。灵泉一滴一滴落下,像融化的水晶,碰到地脉裂口时发出轻微的“滋”声,随即被吸收。
系统界面在眼角一闪:
【灵流引导协议启动】
【注入进度:12%……23%……41%】
他额头渐渐冒汗,不是累的,是怕出错。这一波要是炸了,整个聚灵塔都得塌。
“别紧张。”唐果靠在门框上,“你看你手都在抖。”
“我这是激动。”赵昊嘴硬,“这可是历史性时刻,我能不抖吗?”
洛璃翻白眼:“你要是在直播,弹幕早就刷‘主播装起来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所有人警觉抬头。裂痕处的石头微微跳动,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要醒来。
“正常反应。”赵昊咬牙继续倒水,“地脉在适应能量密度,再撑十秒就好。”
第五秒时,裂缝开始闭合。那些原本发黑的纹路一点点变浅,最后消失不见。紧接着,整片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从中心向四周扩散。
第六秒,空气变了。
不再是清甜,而是厚重,像是能喝下去的那种浓。
第七秒,聚灵塔顶的铜铃自己响了。一声接一声,清脆悠远。
第八秒,所有学员同时睁开眼。他们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运转快了不止一倍,有人甚至直接冲破了瓶颈,气息猛地拔高一截。
第九秒,赵昊把最后一滴泉水倒进去。
第十秒——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从地脉眼口爆发,朝四面八方席卷。赵昊被掀得后退两步,撞在墙上才稳住。其他人也纷纷抬手格挡,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
等风停了,世界安静了一瞬。
然后,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我的天!我能看见灵气了!”
真的。空气中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光流,像雾,又像河,在人眼前缓缓流动。有学员伸手去碰,那光缠上手指,顺着经脉钻进去,舒服得他差点叫出来。
“这不是幻觉。”唐果盯着自己的掌心,“是真实存在的灵流浓度提升到了可视级别。”
“不止。”洛璃闭眼感受,“整个学院的气场都变了。以前是勉强运转,现在……像是活过来了。”
赵昊站在原地,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在呼吸,在回应他的意识。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灵脉复苏完成度:100%】
【灵气等级提升至S级】
【修炼效率+80%】
【位面信用点+2500】
他咧嘴笑了。
“这波血赚。”
话音刚落,聚灵塔外传来一阵骚动。一群学员冲了过来,脸上全是惊喜。
“院长!我突破了!”
“我也升了!连着跳两级!”
“我现在打十个都不带喘的!”
有人激动得直接在原地跳起来,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个屁股墩,爬起来还笑。
赵昊看着这群人,心里那根绷了一整夜的弦,终于松了一点。
他知道明天凌晨三点还得杀进天魔阁,也知道西南方向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但现在这一刻,他只想看着这些人笑。
“都别傻乐了。”他扬声说,“想一直这么爽?那就给我好好练。明天要是有人掉链子,别说我不讲情面。”
“明白!”众人齐吼。
“回去!加训两小时!谁敢偷懒,今晚没饭吃!”
一群人哄笑着散开,脚步比来时轻快得多。
洛璃看了他一眼:“你还挺会画饼。”
“这不是饼。”赵昊拍拍她的肩,“这是利息。等咱们把天魔阁端了,好处才是大头。”
唐果蹦过来:“那我能申请个直播间吗?我想拍‘修仙学院暴富日常’。”
“不行。”赵昊摇头,“保密行动期间禁止直播。”
“小气。”她吐舌头。
聂小倩走到地脉眼口前,蹲下摸了摸地面。温度适中,能量稳定。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什么重担。
赵昊走过去,站在她旁边。
“你觉得行了吗?”他问。
她点头:“可以了。只要不出意外,护山大阵能撑住任何同级别攻击。”
“那就行。”他抬头看向学院深处,“接下来,该干活了。”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进来时更有力。路过训练场时,看到几个新生正围着一块石碑讨论。
那是系统生成的《初级修炼守则》,上面写着“每日打卡可领灵米”“突破境界奖励洗髓丹”。
有个学员大声念:“第一条,禁止在聚灵区放屁——哎这谁写的?太损了吧!”
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
赵昊没回头,嘴角却翘了一下。
走到塔外台阶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金光仍未散去,整个聚灵塔像是被镀了一层太阳色。地下的灵脉平稳跳动,像一颗重新开始搏动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灵气直接往鼻子里钻,暖洋洋的。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开启研究模式。调出西南坐标图。”
【指令确认】
【加载中……】
眼前浮现出一幅半透明的地图,山岭走势清晰,红点标注的位置正是苏媚提供的地下入口。
他盯着那一点,眼神慢慢沉下来。
“这次。”他低声说,“轮到我们了。”
他抬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左脚落地时,袖口滑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战术部署表。纸角已经磨损,显然是反复查看过的。
他没有展开,只是把它捏紧,朝着学院东侧那间封闭的研究室走去。
门是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