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的手机刚拨通洛璃的号码，铃声才响了两下，人就从亭子里站了起来。他没等对方开口，直接说：“叫上唐果和聂小倩，聚灵塔这边开会，现在。”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洛璃的声音传来：“出事了？”
“天魔阁的人昨晚又来了。”赵昊把桌上的布袋往前推了推，“悟空在西林发现的洞口，符纸残留跟之前抓到的探子一样。这不是试探，是盯上我们了。”
“我马上到。”洛璃挂得干脆。
不到十分钟，三人陆续到了。洛璃来得最快，外套都没穿严实，一边走一边把袖子拉直。她坐下就问：“是不是要动手了？”
唐果抱着她的直播平板，边走边点屏幕，嘴里念叨：“我刚刚试了言灵术的干扰频率，要是能接上他们的通讯节点，说不定能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聂小倩最后一个到，手里还拿着一支旧玉簪，轻轻放在桌上。她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赵昊，点了点头。
赵昊把布袋打开，几张烧焦的符纸摊在木桌上。他手指一点，系统界面无声弹出，一道半透明的地图投影落在桌面，轮廓清晰，标注着西南方向的一处山岭。
“这是苏媚交代的坐标。”他说，“地下三层，入口在古庙废墟下面。建筑结构图是摄魂术提取的，守卫轮值表也有，但我不确定这些信息还能不能信。”
“她不是已经被关了吗？”唐果抬头，“这种时候还能骗我们？”
“她可以不说真话，也可以只说一半。”聂小倩轻声说，“南宫雪不会让她掌握全部情报。这个坐标可能是前哨，也可能是陷阱。”
洛璃哼了一声：“管他是真是假，打进去不就知道了？怕什么。”
“你倒是爽快。”赵昊瞥她一眼，“可咱们不是去旅游的。天魔阁背后有血魔之力支撑。南宫雪现在能调动灵脉反噬，真拼起来，咱们这院子都得塌一半。”
“所以不能硬来。”唐果把平板转过来，屏幕上是一串波形图，“我刚才分析了悟空带回来的符纸能量频段，跟咱们学院的灵脉波动有重叠。说明他们已经在尝试远程干扰了。如果咱们贸然出击，后方空虚，他们趁机引爆灵脉，那就不是突袭，是送人头。”
洛璃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两个，怎么比我还怂？”
“这不是怂。”聂小倩看着她，“这是活命。”
赵昊敲了敲桌子：“别吵了。既然都有顾虑，那就分三步走。”
他手指一划，地图上出现三条路线标记。
“第一，明线。”他指向东侧，“洛璃带队，带五个学员，在东面制造动静。炸几个外围阵法，放火也好，喊话也行，目标就是吸引注意力。你打得越狠，他们越觉得咱们是来强攻的。”
洛璃嘴角一扬：“这我拿手。”
“第二，暗线。”他转向唐果，“你用言灵术模拟天魔阁内部传令，频率照着这张表来。”他递过去一张打印纸，“我要你让他们自乱阵脚。比如让守夜的以为换班了，让巡逻的以为有内鬼，最好能让他们自己打起来。”
唐果眼睛亮了：“我可以加个‘紧急撤离’指令，让他们往错误的方向跑。”
“随你发挥。”赵昊点头，“只要别暴露就行。”
“那第三呢？”聂小倩问。
“主攻。”赵昊指着地图最中心的位置，“我和你一起，走地下密道，直击核心大殿。你是从天魔阁出来的，知道他们的禁制怎么破。只要能进到主控室，就能切断他们的灵力供给。”
她抬起头，眼神定了下来：“我带路。”
洛璃皱眉：“为什么你不让我一起去？那边才是主战场吧？”
“因为你太显眼。”赵昊说，“你一出手就是爆炸性场面，他们立刻就知道院长亲自来了。而我和聂小倩走暗线，反而容易摸进去。你负责把水搅浑，让我们有机会下手。”
“合着我是工具人？”她撇嘴。
“你是关键诱饵。”赵昊笑，“没有你吸引火力，我们连门都摸不到。”
唐果噗嗤一声：“洛璃姐姐，你现在是战略级炮台。”
“少来。”她瞪了一眼，但耳尖微微动了动，显然不是真生气。
赵昊继续说：“时间定在明天凌晨三点。那时候他们的轮值交接，防备最松。唐果提前两小时启动干扰，洛璃一点半开始行动，我和聂小倩两点出发。所有人用加密频道联络，一旦发现异常，立即撤退，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三人齐声答。
“装备方面。”赵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几枚青铜色的符牌，“这是我让系统兑的‘隐息符’，贴在身上能屏蔽气息探测，每人两枚，备用一枚。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瓶淡绿色药水，“临时修为增幅剂，喝了之后能撑半小时，副作用是事后睡一天。别贪多，关键时刻再用。”
唐果拿起符牌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儿能蹭我的直播设备吗？我想试试能不能黑进他们的监控画面。”
“你想多了。”赵昊收回盒子，“他们是独立灵阵，没网可连。别整那些花的，按计划来。”
“好嘛，真无聊。”她嘟囔着把符牌收进口袋。
聂小倩拿起药水瓶看了看，轻声问：“这东西……安全吗？”
赵昊拍胸脯，“顶多就是喝完心跳加快，手脚发烫，有点像喝了十杯浓茶。不算大事。”
“你试过？”她盯着他。
“……我没喝过。”赵昊移开视线，“但我看说明书写得很认真。”
洛璃冷笑：“你每次都这么说，上次说什么‘临时隐身术百分百成功’，结果你卡在墙里出不来，还是我把你拽出来的。”
“那次是意外！”赵昊辩解，“系统也没说会缩水啊。”
“你还缩水？”唐果笑出声，“院长哥哥，你该不会变成q版了吧？”
“别提了。”赵昊摆手，“重点是这次不会出问题。所有环节都对过三遍，情报交叉验证，战术分工明确。咱们不是去送死，是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站起身，拳头慢慢握紧。
“这波血赚。”他说，“天魔阁搞我们这么多次，偷情报、挖地道、还想炸灵脉。这次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真以为仙学院是慈善机构。”
洛璃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能动手了。我都憋坏了。”
唐果收起平板，眨眨眼：“我已经想好直播标题了——《震惊！某神秘组织深夜被端，幕后黑手竟是……》”
“不许直播。”赵昊立刻打断，“这次行动必须保密。谁敢开直播，我就把她的麦克风扔进炼丹炉。”
“小气。”唐果吐舌头。
聂小倩没说话，只是把玉簪重新插回头发，动作很轻，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赵昊环视三人，声音沉了下来：“我知道有风险。但咱们不能再被动挨打了。他们敢来一次，就会来第二次。只有打疼他们，才能让他们记住——这地方，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
他举起拳头，停在半空。
“这次，一定要给天魔阁一个沉重打击。”
三人都没说话，但眼神都亮了起来。
洛璃第一个伸手，拍在他拳头上。
唐果笑着把手叠上去。
最后，聂小倩也伸出手，轻轻搭在最上面。
四只手叠在一起，像是一道无声的誓言。
远处传来学员练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口诀声飘过来，夹杂着谁不小心打翻了药罐的响动。风从东面吹来，掀动了桌上的符纸一角，那张烧焦的残片轻轻颤了一下，边缘裂开一道细缝。
赵昊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把它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