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看着被押住的吴三省和解连环,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青铜门是可以封印的。”
湄若就是故意说出来的,就是想杀人诛心。
吴三省和解连环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封得住?她早就能封印青铜门?那之前九门那些人被迫守门……算什么?
“当年把上三门送进去之前,我就试过。”湄若的目光掠过远处的山峦,像是在回忆什么,“一道结界就能封死,简单得很。”
其实倒也没有多难,当年在终极笔记世界的时候, 湄若就已经留下了封印方法给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人也成功封印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的嘲讽像淬了冰:“但我没那么做。你们九门当年答应了白安,要轮流守门,就得做到。谁也别想跑,谁也别想赖。”
承诺了就要做到,既然他们做不到,那湄若就帮他们做到。
吴三省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终于明白了——湄若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做。
她就是要看着九门的人一个个进去,用十年又十年的光阴,偿还当年的承诺。
“那……那要是我们曾经对……对白安多点善意呢?”解连环的声音发飘,带着点垂死挣扎的侥幸。
如果他们没算计过白安,张启山没把他当实验品,是不是就能逃过这一劫?
湄若笑了,那笑声里的寒意能冻裂石头:“或许吧。可惜啊,你们没有。”
她瞥了眼两人惨白的脸,语气轻得像叹息:“你们算计他的时候,该想到会有今天。我护短得很,谁动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吴三省和解连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押着他们的南铭和南杉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就像站在戏台子下面的看客,看着他们跳梁小丑似的折腾,等到时机到了,再亲手拉下帷幕。
汪家被灭了,九门呢?看湄若这架势,怕是也不会被放过。
他们费尽心机想在九门和汪家之间渔利,想靠着算计白安和吴邪捞点好处,结果呢?
人家反手就掀了棋盘,把他们这些棋子一个个扔进了深渊。
“我们这是……咎由自取?”吴三省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股灭顶的绝望。
他这辈子算计来算计去,算尽了人心,算尽了利弊,最后却算漏了湄若这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解连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麻木。
是啊,咎由自取。从他们串通一气喂陈文锦吃尸鳖丹开始,从他们把吴邪改造成齐羽替身开始,从他们算计白安的那一刻开始,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走吧。”南铭推了他们一把,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两人像提线木偶似的,被押着往山下走。
脚步踉跄,魂不守舍,连背影都透着股被抽走了精气神的颓败。
白安站在湄若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指尖微微收紧。
他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怜悯,心里只有一片平静。
那些年的伤害是真的,但如今的结局,也是他们应得的。
吴邪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说:“都过去了。”
白安转头看他,点了点头。是啊,都过去了。
黑瞎子在旁边摸着下巴,突然“咦”了一声:“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湄若挑眉:“少了什么?”湄若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潘子啊!”黑瞎子一拍大腿,“那小子还在墓里乱窜呢,不是说要找三爷和小三爷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才猛地想起那个一直跟在吴三省身后,喊着“三爷”的汉子。
他还在鲁王宫的墓道里,拿着工兵铲,一声声地喊着“三爷”“小三爷”,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被押着下了山,谁也没想起他。
山坳里静了下来,只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终究是……错付了。”吴邪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潘子对吴三省的忠心,是真的。可这份忠心,没换来吴三省的一点关注。
湄若看了眼黑漆漆的墓道口,没说话。有些人生来就是棋子,用完了,也就被弃了。
南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对了,阿宁被特殊局的人带走了。”
“随她去。”湄若淡淡道,“道上的人,谁身上没点脏事?该受的罚,跑不了。”
她转头看向天边,夜色已经漫了上来,星星开始一颗颗亮起来。
“走吧,该回去了。”湄若率先迈步往山下走,白安和吴邪跟在她身后,黑瞎子吊儿郎当地缀在最后,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小花已经提前下山了,他还要赶回京城处理后续事情呢!
山路上,吴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座藏着无数秘密的山。
鲁王宫的事结束了,九门和汪家的账算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还没结束。
“在想什么?”白安察觉到他的走神,低声问。
吴邪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回去我恐怕也太平不了。”
要是让吴家人知道他跟吴三省的情况,估计还有的跟他闹呢。
他们回到山下,除了特殊局的人连夜压着人走了,后面他们下来的人,都在他们住的那个,唯一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他们收拾东西各回各家,而他呢前脚刚走,后脚憔悴的潘子,就从山上下来了。
走到村子里,发现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墓里找了很晚,最后是也是从九头蛇柏爬上来的。
当时天太黑了,他怕吴三省他们还在墓里,就没有下山,在山上住了守了一夜。
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才看到,那些杂乱的脚印,这才下山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