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阴阳领域，虚实相生
丹鹤拼死拦住了飞霄。
但是他也只能被动防守，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能瞬间镇压飞霄，但是如果通过打斗的方式让飞霄物理冷静的话，在打斗过程中必定会伤到对方。
“滚开！”
现在的飞霄已经完全六亲不认了，一双眼血红，抓着丹鹤就是一顿狠揍，尖锐的利爪划破了鳞甲，带出一簇血色花朵。
“丹鹤剑首！”
彦卿失声惊叫，刚想上前帮忙，却被丹鹤嘶声阻止：“别过来！现在的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帮忙去找云骑军封锁擂台！我可以拖到飞霄恢复！”
“但是！”
“快去！”
丹鹤的龙身死死缠住飞霄与之角力，玄色的带血鳞片掉落，但是他恍若未觉。
“给我滚开！你们这些怪物！”
眼前一片血色，巨大的龙身在她眼里却是一头身躯相当庞大的末日兽。
内心最深的执念与仇恨被一股脑地释放出来，将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扭曲成自己最痛恨的模样。
飞霄完全失去了理智。
这就是月狂。
只不过很明显，飞霄现在的月狂是更加恐怖、不受控制的。
若是她不能自己从中挣脱、彻底杀死心魔，那恐怕她就会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什么办法吗？
月狂状态下，飞霄的体力和精力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再加上现在有了【赤月】的加持，恢复能力也直接拉满。
自己若是想在不让飞霄受伤的情况下让她失去战斗能力，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先不说自己压根不会出手伤害飞霄，若是让她受伤见血的话说不准会让局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疼痛是诱发杀意的最好催化剂——尤其是在疯狂状态下。
一名令使的破坏力是相当恐怖的，本来飞霄就已经疯了，打起人来那可是一点都不留情，丹鹤实在是不敢火上浇油。
“封锁擂台！听到了吗？！”
彦卿急忙喊来一队精锐云骑军，将擂台最外圈层层包围。
但是身处战况最中心的内圈谁都不敢进。
飞霄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恐怖，丹鹤虽然能对抗，但是很明显也是开始逐渐用上了全力。
“为什么要杀了师兄……为什么！告诉我啊！”
“昂——”
痛苦的龙吟回荡，丹鹤的一只利爪的腋下被划得鲜血淋漓，甚至连其中骨头都隐约可见。
“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伴随着一声声如同泣血一般的质问，飞霄下手也越来越重，招招都是奔着要害而去。
喀！
丹鹤猛得吐出一口血，染红了下巴上的那一片鬃毛和鳞片。
“你们不仅仅要杀了他，还想毁灭我仙舟联盟……
“罪无可恕！罪无可恕！
“杀！！！”
耳边仿佛有兵戈之声回荡，丹鹤被震慑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一瞬间，飞霄似乎是发现了丹鹤真正的要害，利爪破空而来。
“不好！”
铛！
宛如金铁交鸣的铿锵声响起，丹鹤终于是回过神来。
原来是彦卿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将剑抵在了飞霄那血淋淋的利爪之下。
“后退……”
“不行，丹鹤剑首您现在已经……”
“呃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终于遇到了反抗，所有的怒火都有了发泄点，飞霄猛得暴起，将丹鹤直接掀翻，朝着彦卿就冲了过来。
“等等！”
彦卿被迫应战，但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就算飞霄两手空空，依旧能够完全压制彦卿。
丹鹤瞬间化为人形，只是这形象着实有些凄惨——身上四处都是被抓出来的血色伤口，左臂胁下的更是深可见骨，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云璃！三月小姐！”
“来了！”
冰霜的箭矢暂且逼退了飞霄，云璃的攻击无缝衔接，打出了一招完美的连携技。
要是在游戏里，这高低都得拿一个完美的评级。
但是很可惜，这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现实里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是完美配合就能弥补的，云璃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是拖延时间——拖延到飞霄能够自己醒过来。
有什么办法吗……
不能再拖了……
等等。
【阴阳是什么，你知道吗？】
【囊括世间一切命途？】
【宇宙中的真理有很多，但是能够借此登神的寥寥无几，所以命途也不是阴阳的全部。】
【那会不会是一切矛盾对立体？】
【很聪明啊，小家伙，对，就是一切矛盾对立体。】
【那么虚假的和真实的也能转换咯？】
【当然可以。】
既然可以互相转换……
丹鹤闭上眼，开始与自己的命途沟通。
“我想……去往属于飞霄的战场。”
【……】
“由虚化实，由实转虚，阴阳相济，和而共生。
“阴阳领域……
“虚实相生。”
就在彦卿被击飞出去、三月七只能抱住飞霄大腿拖住她前进脚步的那一刹那，丹鹤猛然睁开眼，整个人身形由实转虚，像是仙舟古代传说中那些即将飞升的神仙。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呆愣了一瞬，而这就被飞霄抓住了机会，一把把人全都掀飞出去。
“丹鹤剑首他……”
“我怎么知道？等等，快闪开！”
“呜啊！”
疯狂的飞霄再度奔袭而来。
但是丹鹤已经虚幻的身形却在另一个空间中重新凝实。
正如真实中会存在虚幻，那么虚幻中也必定会存在真实。
“王是不可以有软肋的。”
“……”
“亲手杀死他吧……成为步离人千百年来最完美的王！”
呼雷的语气之重甚至还带着回音。
飞霄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面前的幻影。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呼雷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飞霄方才低声开口：
“我在见证师兄第一次死亡后，曾经无数次想要下令将反物质军团同样纳为我们的复仇目标……
“但是为了大局，我一忍再忍。”
她抬起头来，向前一步，面前的诸般幻影烟消云散。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也不愿意继续忍了——
“呼雷！来决一死战！”
如果自己能够变得更强，是不是这些悲剧就会少一些？
如果自己能够成为步离战首，是不是就可以守住自己与师兄的家？
如果自己能够击败一切敌人，是不是就可以帮到师兄的忙？
……如果自己的月狂能够治愈，自己是不是就有可能不再违背与师兄的约定？
【正直之人拿着剑就会行正直之事，只要你永远怀揣着正义，那么这把代表着力量的剑就永远只会向着敌人的心脏。】
“师父，你说得对。”
【赤月】并非洪水猛兽。
月狂会让自己陷入疯狂，但是自己不照样还在使用它么？
“……我不会再迟疑了。”
面前的【赤月】不知何时，已然化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模样，宛如镜照。
一时间飞霄竟恍惚，也不知道是面前的这位是自己，还是自己依旧是自己？
“看来我们决死不仅仅是为了决定那个【赤月】的归属，还要决出这具身体的所有权啊。”
飞霄轻笑一声：“呼雷，你还是怕死。”
“谁不怕死？要是那个持明族在这里的话他绝对不会说我的行为很奇怪。”
呼雷幻化成的飞霄扬眉一笑，甚至比本人都更意气风发：“毕竟我赢了，我就能继续活下去，还能以你的身份于世间行走。
“而你赢了我也不亏，步离人迎来了他们新的王，一位比我更好的可汗、战首，总归步离人是毁灭不了的。”
“好一个一箭双雕。”
到了这个时候，飞霄终于是理解为什么之前师兄会临时反悔，不想把【赤月】交给自己了。
“那么，来吧……”
“终于决定了吗？”
呼雷幻化的飞霄哈哈一笑，双手不知何时幻化出一对她常用的刀来，锋刃直指飞霄：“那就来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求之不得！”
飞霄战意盎然，尽管手中空无一物，但是却依旧毫不畏惧对方的气势。
“吼——”
但是就在二人摆开架势、即将开展生死战时，一道熟悉的龙吼声响彻天际。
飞霄和呼雷都是一愣。
“师兄？不对，这儿是我意识空间里的战场，为什么师兄会出现在这里？！”
“嘁……”
呼雷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不管他，这儿是你的意识空间，一时半会儿他找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飞霄反问。
呼雷一噎，随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磨磨唧唧的，到底还打不打？！”
“打，怎么不打？”
飞霄再度摆开架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来吧！”
……
进入他人的意识空间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最开始像是落入泥水潭一样，四周很是温暖，但是又很粘稠。
各种各样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影响了丹鹤的情绪——
那些都是来自飞霄的记忆，或是悲伤、或是痛苦、或是绝望，又或是激动、兴奋、欢乐。
头好痛……
因为受到飞霄所拥有的忆质的影响，丹鹤许久未曾疼痛过的大脑再度传出针扎一般的剧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好痛……
恍惚间，意识不断向下沉入的丹鹤竟听到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何物碎裂的声音。
【师兄……我想和你一起去！】
【师兄！等等我！】
【师兄，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师兄，对不起。】
熟悉的呼唤从记忆深处响起。
随后那些被忘却的、自己假装不在意的记忆就像是挣脱了枷锁的猛兽一般，不受控制地自封印中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