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第6章：接触九尾大蛇丸的问题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秦羽的脖颈间，带来细微的窒息感。那双竖瞳一眨不眨，里面没有丝毫成年人对孩童的宽容，只有纯粹的研究者面对未知谜题时的专注与审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秦羽稚嫩却异常平静的脸上跳跃，他脸上的灿烂笑容缓缓收敛，但并未消失，而是转化为一种更深的、不符合年龄的了然与狡黠。
“直接编造谎言很容易被看穿，蛇叔的敏锐远超常人，但完全坦白更是自寻死路……那么……就只能用真相的碎片，编织一个半真半假、足以引起蛇叔无限兴趣的故事了。”
想着秦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歪了歪头，用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纯真地回望大蛇丸，开口反问。
“您相信……命运或者……既视感吗？”
闻言大蛇丸眉头微挑，细长的舌头再次无意识地舔过嘴角。
“哦？有趣的切入点，继续。”
大蛇丸并未承认与否，但显然被勾起了更浓的兴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秦羽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但语气却异常清晰。
“从昨天在墓地看到您的那一刻起，我的脑子里就冒出一些很奇怪的画面……感觉很熟悉，又很模糊。好像……在某个记不清的梦里，您就是我的老师，我就一直那么称呼您。”
说到这秦羽微微顿了顿，小手比划着，努力描述着那种感觉。
“就像……就像看到一本很久以前读过的书，内容忘了，但记得那个感觉。选择您……也是这种感觉告诉我的，它说，只有您能让我变得真正强大。”
这番话真假参半，真的是那份跨越时空的熟悉感与师徒情谊，假的是将其归结为虚无缥缈的梦境和感觉。
对于一个痴迷于探究生命奥秘、灵魂本质以及世间一切未知的科学家来说，这种涉及潜意识、梦境甚至轮回转世可能性的说法，远比一个孩童早慧或者别有用心更能触动他的神经。
大蛇丸金色的瞳孔微微闪烁，里面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光芒，他蹲下身，与秦羽平视，这个动作让他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多了几分平等的探究。
“梦境……熟悉感……”
大蛇丸低声重复着，声音如同蛇类的嘶鸣。
“很有意思，人的大脑和精神，确实蕴藏着连我也未能完全解析的奥秘。或许，你的潜意识捕捉到了某些……超越常规认知的信息碎片。”
大蛇丸明显没有完全相信，但显然，秦羽的解释为他提供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研究方向，一个可能与灵魂、记忆传承或者预言相关的新样本。
“那么‘蛇叔’这个称呼，也是梦里来的？”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询问，对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他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有些新鲜。
“嗯！”
秦羽用力点头，脸上重新挂起乖巧的笑容。
“梦里就是这么叫的，感觉很顺口，也很……亲切。”
一边说着秦羽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蛇丸的反应。
闻言大蛇丸发出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亲切么……呵呵，随你吧。称呼而已。”
说完大蛇丸站直身，恢复了那副疏离而危险的姿态。
“既然四代目将你交给我，而你自己也做出了选择，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我不会有太多时间像保姆一样跟在你身边，能否学到东西，看你自己的悟性和……价值。”
价值二字，大蛇丸咬得稍重，带着一丝冷酷的意味。
在大蛇丸的世界观里，没有无缘无故的投入，一切都需要回报，或是知识，或是数据，或是实验成果。
“我明白，蛇叔！”
秦羽从善如流，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既然大蛇丸和前世一般没有表现出反感，那他也贯彻的继续这么叫了。
“我会努力证明我的价值的！”
“很好。”
大蛇丸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转身。
“跟我来，带你去你以后的‘教室’。”
大蛇丸没有使用瞬身术，而是以正常的步伐向着村子的边缘走去。
秦羽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逐渐冷清的街道，走向木叶更为偏僻的区域。
最终，他们在一处看起来相当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宅院前停下，院墙斑驳，木门紧闭，周围寂静无人。
大蛇丸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按在门上。
一阵微不可察的查克拉波动后，木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向下延伸的、昏暗的阶梯，一股混合着草药、防腐剂和各种不明化学试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大蛇丸侧身，对秦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秦羽深吸一口气，早知道大蛇丸在木叶有着这么一个实验室的秦羽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入了那片昏暗之中。
阶梯很长，墙壁上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灯，照亮脚下粗糙的石阶。
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和诡异气味，足以让任何普通孩童吓得哭出来，但秦羽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怀念。
走下阶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宫殿般的空间呈现在眼前。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收藏馆兼研究基地。
靠墙摆放着无数直抵天花板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卷轴和书籍。
房间中央是几张巨大的石制实验台，上面摆放着各种晶莹的玻璃器皿、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器械，以及一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形态各异的生物组织标本。更远处，甚至还有几个巨大的培养槽，里面漂浮着难以名状的阴影。
这里的光源主要来自一些散发冷光的矿石和墙壁上的封印术式，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鬼域。
“这里的大部分东西，不要乱碰。”
大蛇丸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有些小玩意儿……很危险。”
大蛇丸话中所指的显然不是那些书卷。
闻言秦羽乖巧地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书架和实验台。
秦羽知道，这里蕴藏着大蛇丸多年来搜集的无数禁术资料、人体研究数据以及对血继限界的探索成果，是无数忍者梦寐以求的知识宝库，也是通往力量与危险的捷径。
“你的第一课。”
大蛇丸走到一张空着的实验台前，随手拿起一个空的烧杯把玩着。
“是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你肚子里那位新房客。”
说完大蛇丸的目光锐利地落在秦羽的腹部。
“九尾的查克拉暴戾而强大，即便被封印，其气息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柱力。你需要学会感知它，适应它，甚至在必要时……尝试去引导它，而不是一味地恐惧和压抑。当然，以你现在的年纪和查克拉量，主动引导是天方夜谭，但感知是第一步。”
大蛇丸的教学方式向来如此，直接、高效，甚至有些残酷，他不会从最基础的查克拉提取教起，而是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但大蛇丸并不知道，秦羽对体内的九尾，那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这一世还没正式与九尾相见……
“现在，闭上眼睛，将你的意识沉入体内，试着去‘看’那个封印，去感受封印后面那团庞大的查克拉。记住，无论感受到什么，保持冷静，不要被情绪吞噬。如果失控……”
大蛇丸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
“我会帮你冷静下来。”
秦羽微微点了点头，依言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对于感知九尾，他可以说是很有经验的，前世与九喇嘛从互相敌视到并肩作战，他对九尾查克拉的熟悉程度远超常人。
很快，秦羽便进入了状态，意识沿着查克拉经络向内探索，轻易地看到了腹部那复杂而坚固的崭新封印术式……那环绕着黑色勾玉的葵花纹章。
而在封印之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如血的查克拉海洋，充满了暴虐、憎恨与毁灭的意志。
与前世不同，这片查克拉海洋此刻异常安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连那标志性的九尾意识都显得晦暗不明。
秦羽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细微的精神力，如同触角般，轻轻触碰那封印的壁垒。
刹那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恶念顺着那缕精神力反馈回来！虽然远比前世微弱，但那纯粹的负面情绪依旧让他灵魂一颤，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微薄的查克拉似乎受到牵引，开始微微躁动。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大蛇丸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力量。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它的呼吸。记住这种感觉，慢慢的适应它……今天到此为止。”
那股冰冷的触感和声音，强行将秦羽的意识从封印深处拉回了现实。
秦羽睁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心有余悸”和“努力坚持”的表情。
大蛇丸收回手，看着秦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第一次主动感知九尾的查克拉，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被负面情绪影响过深……你的精神韧性，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看来，你确实有点价值。”
这已经是大蛇丸能给出的对秦羽的最高评价了。
“谢谢蛇叔！”
秦羽露出一个“疲惫”但开心的笑容。
“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大蛇丸转身走向他的书架，开始翻阅一卷古老的卷轴，显然已经对秦羽失去了暂时的兴趣。
“明天同一时间过来，让你和我的另一个弟子认识认识，还有！记得，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四代火影。”
“是，蛇叔！”
秦羽立马应道，心中却已经缓缓盘算了起来。
“先按部就班吧，大不了到时候再抽点血给蛇叔做研究，早点让他研究出前世的天之咒印。”
想着秦羽站起身，朝着大蛇丸的背影鞠了个躬，随后按照来时的路，独自离开了这座阴森而充满诱惑的地下实验室。
当秦羽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重新闭合、毫不起眼的木门，秦羽知道，他通往力量的道路，已经以一种熟悉而又全新的方式，再次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