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平安惊讶，“看不出来啊，小漫看着好像比我还小好几岁的样子。”
盛书砚点头，“当初我才认识她的时候，我也觉得她很小。”
有的人就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不出来年纪，杨漫正好就是这种人。
关婷芳：“天啊，我竟然是你们当中最大的吗？”
陶平安煞有介事地点头，“大姐大，这不好吗？”
关婷芳笑着骂她，“去你的！”
杨漫在这种氛围中渐渐变得没有那么紧绷，不论是关婷芳还是陶平安，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甚至陶平安跟杨漫的性子还很相似，两人都是慢热型选手，而且对不太熟的人时，都很拘谨。
不过，也因为这样，杨漫居然最先跟陶平安熟络起来。
可能是内向的人更能理解同类。
关婷芳和陶平安没有问杨漫为什么之前没上小学，两人也是没想到周末来了盛书砚家里，最后还要扶墙离开。
实在是因为杨漫的手艺太好，两人将控制体重这件事情直接甩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眼前的大盘鸡，简直太好吃。
等到这天关婷芳离开之前，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盛书砚，“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不想回宿舍了。”
如果家里每天有人给她做这么多好吃的，就算是她家再远，她也一定要回家吃饭啊！
盛书砚沉默了一瞬，然后抬头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能直接将关婷芳看穿。
“你是不是下周还想来我家？”
盛书砚堪称是一语中的。
关婷芳立马露出“你真懂我”的笑容，就差没有直接变成一只猫咪，赖在盛书砚身上不下去，“那行不行嘛！”
盛书砚怎么可能不答应？
“回头我问问小漫，看她愿不愿意做饭啊。她愿意的话，你们就随时来。”盛书砚说。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关婷芳立马给了盛书砚一个熊抱。
盛书砚：“……”
盛书砚回头将这事儿给杨漫提了一句，杨漫当即点头，“这当然可以呀，再说了，这种事情书砚你不用问我的，我只是去买菜做饭，这粮票都是你的……”
“当然是应该要问你的。”盛书砚纠正道杨漫的话，她发现杨漫就是对自我的认知太低了，杨漫总是觉得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考虑事情的时候，也不需要考虑到她，她都愿意配合，也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盛书砚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任何值得肯定的地方，她皱眉说：“你的劳动是你做了算，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而且，你的付出也是有价值的，不是说让她们来家里吃饭，只有我给了粮票，你的劳动也是付出。”
杨漫听得有些茫然，“可是做饭对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啊，我从小就干这个，没关系的……”
盛书砚摇头，“你从小就干这个，不代表你就应该做这种事情。那你看国营饭店的厨师们，他们也从小学，从小干，但是他们的劳动不都是能获得相应的报酬吗？”
“我，我哪里能跟他们比？”
“怎么就不能？你的手艺不比他们差，不然，今天婷芳和桃子两人也不会想要下周继续来家里吃饭。”盛书砚说，“杨漫，你很厉害，很优秀。这话不是我作为朋友在故意吹捧夸你，你要相信，这就是事实，你本来就是一个厉害的人。”
这大约是杨漫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肯定自己，一时间，她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盛书砚。
她有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盛书砚：“今日也是因为婷芳和桃子知道是你做饭，所以两人给你带了礼物。”
杨漫低头沉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家务活有什么价值，好像从小她记事的时候，这些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做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告诉她，她做的这些家务活，都是有价值的。
“是，这样吗？”杨漫感觉自己的思想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盛书砚的话，颠覆了她前面二十多年的认知。
“当然！”盛书砚肯定道。
杨漫想了好一阵，盛书砚没有开口打扰她，悄悄地起身，去了旁边的练功房。
她也还忙着呢，编舞还没有个雏形，压力现在可能比杨漫还重。
盛书砚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等到杨漫在门口敲门催她去休息的时候，盛书砚看一眼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
她走出来，杨漫还站在门口。
“书砚，谢谢你。”杨漫忽然开口。
盛书砚活动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都已经出了一身汗。在听见杨漫这话时，她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表示疑惑。
杨漫：“谢谢你今晚告诉我，我做的家务，原来也是有价值的。”
盛书砚眼睛一弯，“现在这不就挺好了吗？你要知道，你住在这里，本来也不是白吃白喝，你是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所以，你就这儿当做你家！别跟我客气！”
盛书砚说完这话后，根本就不给杨漫反驳的机会，她打了个哈欠，伸手捂着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哎呀，好累啊，我就先去洗漱睡觉了哈！”
她背对着杨漫挥了挥手，进了浴室。
而现在，还站在原地的杨漫，看着她的背影，也笑了。
杨漫想，她应该是万分幸运的，万分幸运让她遇见了盛书砚。
五一劳动节来临的时候，盛书砚变得格外忙碌。
先不说之前早就已经定好的表演，就说她想要的巡回演出的编舞，都已经修改到了第三个版本。
不过盛书砚总觉得还缺少一点什么，在节目表演结束后，她就直接回了家，把自己关进了练功房。
一个月的时间，让歌舞团上下的领导都认可了盛书砚先前的提议。
全国巡演，已经初步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