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漫知道盛书砚最近都很忙，她也不打扰盛书砚，就做好了饭菜放在锅里，等到盛书砚想吃饭的时候就有得吃。
不过，这天晚上，当盛书砚从练功房出来后，发现杨漫还在厨房里。
杨漫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手里还抱着一本书，是之前陶平安送给她的算数的书。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盛书砚也发现杨漫在算数上有惊人的天赋。或者说，她是对数字很敏感。
杨漫自己说是因为平日里她就负责家里的采买，所以，数字对她来说，可能比文字更让她敏感一点。
盛书砚在看见厨房里的杨漫时，她看了眼手上腕表的时间，“小漫你还没有睡觉吗？”
这都已经晚上十点过了，早就到了平日里杨漫休息的时间。
杨漫听见盛书砚的声音时，才发现她走了过来。她立马关上书，“啊，没有没有，书砚，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把宵夜端出来，你等等。”
盛书砚想说不用，她可以自己来，但是杨漫人已经走到了灶台处。
等盛书砚坐在餐桌上时，杨漫也还没有走，她就坐在旁边，剥花生米。
“小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盛书砚就算是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现在杨漫的不对劲儿。
杨漫被点名似的，“啊”了声，然后她抬头，看向盛书砚，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
“我……”杨漫揪了揪自己的围裙，“其实前两天，书砚你出门上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陈力打来的。
之前她还没有来首都的时候，盛书砚跟她通过电话，所以，陈力自然也知道盛书砚这个在首都的小院子的固定电话的号码。
可能陈力没想到，她之前说要离开军区来首都这件事情是真的，她真的就这么跟着盛书砚离开了。
所以，前两日，陈力打来电话，说要来首都跟她好好聊一聊。
可是杨漫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她并不想见陈力。
但是另一方面，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还有期待。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
“……我算了算时间，可能明天他就到了。”杨漫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开口说，“我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他。”杨漫说。
盛书砚也惊讶了一番，她是没想到陈力竟然还会找过来。
在之前看来，她不认为陈力对杨漫是有什么感情。如果真的有感情，哪里能这么冷落自己的妻子？根本就不给她一点体面。甚至，盛书砚还觉得，说不定陈力打心眼里觉得杨漫离开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终于不用每次回家的时候应付名义上的妻子。
“你觉得我要去见他吗？”杨漫看着盛书砚问，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盛书砚还咬着一块排骨肉，“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想要从家里离开。”盛书砚放下筷子，“如果是因为原则性的问题，你们之间不可能再修复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见面。如果，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你觉得还可以挽回，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对他还有留恋的话，你可以见一见。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究竟要怎么选择，还是看你自己，你选择一种对你而言，最舒服的方式就好了。”
杨漫：“对我来说最舒服的方式吗？”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以为就算是陈力现在不回应自己，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还可以慢慢来。可是，那天她在发现陈力跟别人通信后，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跟陈力还有没有以后了。
“书砚，你知道陈力是有喜欢的人吗？”杨漫忽然开口问。
盛书砚一愣，刚吃进去的卤肉饭，差点没直接噎住她。
“咳咳咳——”盛书砚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声，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漫，似乎听见了什么令人震惊掉眼珠子的消息，“你说什么？陈力有喜欢的人？！”
不怪盛书砚表现得这么惊讶，因为从她认识陈力开始，不论是从哪方面看，后者都是一个长相英俊，且分外会讨女人欢心，而且有不少前女友的人。
再加上后来从文工团的各位姑娘们口中得知，从前跟陈力好过的人很多，那些姑娘们即便是跟陈力分开后，都还有不少人对他念念不忘。
这种男人，在盛书砚心里，就是花蝴蝶。
“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陈力这种人，盛书砚觉得再合适不过。
这种人，也有喜欢的人？或者说，这种人，也有喜欢了很长时间的人吗？陈力看着可不像是长情的人。
杨漫见盛书砚这反应，就知道她一定也不知道。
“也对，要是你知道的话，你肯定早就提醒我了。”杨漫说。
盛书砚：“……”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不说的。”盛书砚见杨漫神情低落，开口道。
杨漫摇了摇头，“没有，我之前不想说，是觉得有点丢脸。但现在你都知道了他是有喜欢的人，只是喜欢的人不是我，已经没有什么比这还让我觉得丢脸的事情了。”
杨漫顿了顿，然后开口继续道：“其实我发现这件事情，也是在你回来之前没多久。他平常每天晚上回来的不早，说办公室的事情还挺多的，要留在办公楼处理公务。但是差不多你回来的前一周时间，他回家的时间就早了不少。
不瞒你说，我当时还觉得很高兴。他从前好像没有家的概念，但那时候有了，知道要早点回来，知道我还在家里等着他。
但很快我就发现，他回来的时间虽然早，但是我们就算是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怎么见面。”
盛书砚站起来给杨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手边。
“你是觉得他是在给自己喜欢的人写信？”盛书砚问。
她可不觉得杨漫是会去偷看别人信件的人，如果是杨漫自己想多了，误会怎么办？
“不是我觉得，而是他就是。”杨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