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伸手捞进抽屉，掏出一把试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开学那会，课本都被她带回家了，现在座位上有的全部是后面发的试卷。
林琳用手在她跟前探了探，发现她根本就不理人。
“笑笑？”林琳试探性喊道。
唐笑笑红着眼睛睨了眼林琳，眸底很是厌弃。
班主任关何也停止了讲课，唐笑笑的情况叶嘉跟他提及过，想来是那样。”
风尘与从唐笑笑进来就一直注意着她，他见过唐笑笑多重人格症发作，不过这次，摸不准是什么情况。他朝班主任招手，低声提议，“她这个情况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宋亭过来会更好一些。”
风尘与说完，一抬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杵在他跟前，吓得浑身一激灵，人也险些摔倒。
“打一架！”
周围沉寂如斯。
风尘与左思右想，一再确定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她或者宋亭，可心里却莫名心慌是怎么回事？
“为，为什么？”风尘与吞吞吐吐问，他现在别说跟唐笑笑对打，哪怕是碰对方一根发丝都不敢。要是让宋亭知道，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林琳戳着手指头，僵笑劝道：“笑笑，我听饭堂阿姨说了，今天有黄豆焖猪脚，咱们去吃饭好不好？”
唐笑笑没说话，死死盯着风尘与看，看得风尘与额头直冒汗。
王杰明偷偷扯过风尘与衣角，“风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笑笑的事啊？”
“我没有啊。”风尘与很想大喊无辜。
风尘与的桌面，几株文竹长得繁茂肆意。唐笑笑只觉熟悉，没做他想。可偏偏看了心里不舒服，她捧起其中一盆，细细端详了会，两指拈着叶子，用力一捋，叶子散开，纷纷扬扬掉满桌面。
风尘与怔住，不可思议望着唐笑笑。
“活着，真好！”唐笑笑冷笑了声，把文竹一扔，人往教室外走去。风尘与慌乱接住文竹，光秃秃的几根枝叶委屈巴巴立在盆中，颤动着身体，无一不是对唐笑笑的控诉。
风尘与放好文竹，赶紧跟上去，“打，咱们先去找宋亭好不好？”
“找他做什么？一起挨打吗？”
王杰明欲哭无泪，合着我同桌这是自告奋勇当沙包？风哥啊风哥，你是真伟大！“笑笑，风哥那么好看，你别打脸哇。”
风尘与扫一眼过来，闭上你的狗嘴吧！
王杰明假装害怕抖了抖身子，低声同风尘与说，“你拖住她，我去找宋亭。”
林琳见状，也赶紧找人去。
宋亭本来在上体育课，听到消息，十万火急冲回来，刚到教学楼楼下，就看见一道身影从上面跳下来。风尘与最先反应，伸手拉住，连带自己险些被拉下去。其他人赶紧冲出来帮忙，一半人拉唐笑笑，一半人拉风尘与，两人在半空晃晃悠悠吊着。
保安第一时间冲过来，同宋亭等人跑去抱被子。
唐笑笑被拉上去后，表情是麻木的。无论周围老师同学怎么喊她，毫无反应。学校领导全部奔了上来，只听唐笑笑口里喃喃，“打一架。”
“打，你想怎么比？”风尘与咽下口水，大口喘气。
嘭！
宋亭强忍着情绪，远远抛来一个纸团，刚好砸在唐笑笑的肩膀上，他嬉皮笑脸冲唐笑笑喊，“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打架，你有本事就追上我。”
大家目瞪口呆杵在原地，亏你还笑得出来。
唐笑笑摸了摸被砸的地方，恍惚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她一步步走上前，风尘与等人紧跟身后。
“宋亭？”
“正是本大爷。”
“你家被烧了。”
“啥？”宋亭傻眼，不是吧，我就回你信息晚了点，不至于让我露宿街头吧？
“不对，是我家被烧了，我伯母要杀我。”唐笑笑沉思了会，确定自己没记错。记忆中，她在老家的厨房玩，不知道为什么厨房突然就起火了，她拼命拍门，只看见门外的朱慧冲她笑。兴许是她哭声太大，周围邻居听到动静，朱慧才过来给她开门，还冤枉她玩火把厨房烧了。
宋亭不悦皱眉，这事唐笑笑同他说过。“她又来了？”
“来了，又走了。”
“她来做什么？”
“来找我要钱。”
“岂有此理，她还好意思来你家。”宋亭气急败坏，拉起唐笑笑的手想要回去。
班主任关何赶紧拦下，要是让他们出了校门，再出了事，事情可就大了。
学校的其他同学在唐笑笑和风尘与被拉起的时候都被赶回了教室，现场只有学校领导和极个别同唐笑笑玩得来的同学。
风尘与回想起之前唐笑笑问他借钱的事，不禁问，“她这两个月是不是一直来找你麻烦？”
班主任关何扭头看向风尘与，又看了看唐笑笑，好像只有他们当老师的不知道情况。
唐笑笑没搭理人，风尘与在她身边蹲下。“你不用怕，我们都在。”
唐笑笑眸底噙泪，望向风尘与，“她说，我早晚会出事的。”
宋亭打完电话，也蹲身下来，问：“笑笑，她除了问你要钱，还说了什么？”
唐笑笑想到了这两个月朱慧无数次找她要钱，说要是让除她俩以外的人知道，就弄死她。朱慧有她生辰八字，还跟她说过只要在她生辰八字上动动手脚，她就会生不如死，会一直生病，肿瘤也会重新长出来。
“不想说就不说。”风尘与轻轻拍了拍唐笑笑的肩膀。
“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被诅咒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今天的风有点大，唐笑笑沙子入眼，伸手揉眼睛。
“嗯？宋亭，你干嘛啊？”唐笑笑一把拍掉宋亭伸过来的手。
“帮你吹沙子啊。”
“我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刚刚啊。”
唐笑笑狐疑瞄了眼宋亭，无语吐槽，“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真话。”
宋亭一噎，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风尘与见唐笑笑清醒过来，和宋亭对视一眼，“不是说很久没吃过饭堂的黄豆焖猪脚了吗？走，一起去饭堂？”
“我感觉你们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