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不是我故意不还，是东西不在我这，”她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着开口，话里话外都透着无助。
苏晚月一边流泪，一边绞尽脑汁想一个合理的说辞，忽然灵光一闪，可怜兮兮地看向姜青窈，“姜蓉，对，都是姜蓉，她将东西抢走了。”
她知道要是被姜蓉发现自己诬陷她，她肯定在劫难逃，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打发走眼前这位最要紧。
姜青窈唇角微勾，眸中闪过几分轻蔑之色，低头瞥了一眼苏晚月泪眼婆娑的样子，毫不费力地看穿了此人的心思。
她一听便知这是苏晚月随便编的借口，目的就是甩锅到姜蓉头上，好让自己去找姜蓉算账，而她苏晚月便可趁机逃走。
不过姜青窈倒不急着拆穿，而是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哦，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表姐可一定要相信阿月啊。”苏晚月忙不迭点头，带着哭腔说道。
“好，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姜青窈将椅子扶正，用冷淡的声调说道。
感觉到双脚重新回到地面，苏晚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了，她心有余悸。
“什…什么选择？”苏晚月目光躲闪，讷讷地问道。
直觉告诉她，姜青窈给的选择定然很刁钻，绝对是为难自己的那种。
经过昨日之事，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姜青窈是什么好人，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问出口。
姜青窈粲然一笑，灿烂的笑容里带着嘲讽的意味，纤长白皙的指尖搭在下巴上。
“第一种选择，你现在就把东西还我。”姜窈斜睨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那第二种呢？”苏晚月迫不及待地问。
这第一种选择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只能寄希望于第二种了。
“这第二种嘛…”姜青窈故意拖长尾音，颇有几分兴味的睨着她，“苏小姐跟我去找姜蓉对峙，让她把东西还给我。”
此话一出，苏晚月整个人僵住了，恐惧感涌上心头，现在该怎么办？她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她的痛苦瞳孔不自觉放大，手指蜷曲捏成一拳，一股寒意掠过四肢，惊恐慑住了她。
见人愣在原地，姜青窈故意凑近她，语调拉长而慢，“怎么，苏小姐是不敢吗？”
她停顿了一下，用冷漠的视线看着她，“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编出来的，所以心虚了？”
听见这话，苏晚月略显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面前容颜绝美的女子，只觉得呼吸一滞，猛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是朵危险的食人花，随时要将她吞噬殆尽。
“没，没有…”苏晚月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鬓边的头发已经湿透了。
她惊恐地左顾右盼，试图找机会逃跑，却发现自己无所遁形，姜青窈的人就守在门口。
意识到这点的她心灰意冷，认命般地垂下脑袋，她知道自己的下场全是面前这位说了算。
姜青窈淡然自若地拨了拨耳坠，眼看着她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心中觉得畅快不已。
“我算过了，一共是五百八十二两银子，苏小姐乖乖还钱吧。”她唇角微微翘起，气定神闲地将发丝拢耳后。
“抱歉，阿月无力偿还，求表姐给条生路。”她眼眶通红，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姜青窈的衣袖。
“生路？苏小姐言重了，我不会杀你的。”姜青窈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嫌恶。
杀了这人再简单不过，可那样的话多没意思，她要让苏晚月日日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那你要如何？”苏晚月恢复了一丝亮光，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苏小姐既然还不起钱，我倒有一个好办法。”姜青窈挑了挑眉，脸上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什…什么办法？”苏晚月满怀憧憬地望向她。
“当然是挣钱还我了。”姜青窈无视她脸上疑惑的神情，不疾不徐地说下去，“京城有名的满庭芳，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像苏小姐这般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想必待遇优厚。”
闻言，苏晚月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黯淡无光，像个了无生气的布娃娃。
这人好歹毒的心肠，居然要将她送到那烟花之地受人凌辱，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如果到了那种地方，那她的人生就算是毁了，她与三皇子殿下再无可能，她永远都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求求表姐，表姐行行好吧，阿月不要去那种地方…呜呜呜…”苏晚月伏在地上痛哭，瞧上去无助极了。
苏晚月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她只知道若是进了满庭芳，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所以卑微的请求姜青窈放过她。
见状，姜青窈嘴角一挑，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此时苏晚月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颐指气使的样子。
透过她姜青窈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无能无力，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求他们放过外祖父一家。
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他们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用玩笑的语气说了句，“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老东西而已，死了就死了。”
她戎马一生的外祖父，为这东临江山呕心沥血，结果在他们眼里根本无足轻重，卑贱如蝼蚁。
甚至还让她登上城墙，亲眼看着她年迈的外祖父被送上断头台，看着刽子手毫不留情的下刀，可谓是残忍至极，杀人诛心。
思绪回到现在，如今她总算可以报仇雪恨，让罪魁祸首生不如死，姜青窈满意地勾起唇角。
“苏晚月，我就直说了吧，这满庭芳呢，你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她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话音一落，她抬手抽出苏晚月发髻上的缠花白玉簪，霎时间头发散落下来，迎风飞扬，恰如上一世她刺死苏晚月的情形。
苏晚月五官狰狞，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姜青窈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还不起，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故意步步紧逼，最终达成目的，
“姜青窈，你这个贱人！”苏晚月也不在乎撕破脸皮，发出尖锐的怒吼。
“再敢多说一句就把你舌头拔了。”姜青窈毫不手软，伸出手重重地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