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太疯怎么办?完成任务就死盾

许二月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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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修,愿你往后皆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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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轻轻呵出一口气,尚未有所动作时,点点星芒自身前凝聚,带着漫天杀意让宁修眼底情绪一凝。

在乌金铁扇凝聚的那一刻,宁修指尖便在同一时刻握上了扇柄,细长尖锐的冰矢撞在乌金扇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一秒宁修手腕朝着自己里侧一翻转,那扇刃便划破宁修的掌心,殷红血珠瞬间渗出,扇刃顺着有里朝外的力道,带着血线在空中划出弧度朝着外侧洒去。

那一抹红并未顺着力道朝着地上的雪洒去,反而是停滞于半空中,似是沾染到了什么,随后以极快朝后退去。

宁修眼底闪过狠厉,嘴角微微勾起。

找到你了。

下一秒,宁修便抬了脚步,迅速朝着那抹血色而去。

与那抹血色擦肩而过之际,宁修的手腕只轻轻从右朝着左边一划,手中的乌金铁扇便于空中划出弧度。

温热的血液自空中而带出,洒在白雪之上,消融了血,亦染红了人眼。

一具尸体就那么捂着脖子倒在那片血液上,砸起一片碎雪,亦沾染上了宁修的衣摆。

乌金铁扇就那么横在眼前,扇刃上的残存血液带着宁修掌心的血液,一齐滴答滴答的落在雪地上,才堪堪散出热气,就被这雪原的寒染上了凉意。

从出手到死亡,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宁修掀了眼皮,扫视一圈,将乌金铁扇背于身后,负手而立,就那么站在那,看着那岩壁,眼底瞧不出半点儿喜怒。

原来就驻守在这西侧防线的一支守卫的队长在宁修身后开了口:“狼王,我们是否要主动出击?”

宁修回头望了眼依旧连成一排的这一支守卫军,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开口:“你们依旧守在这里,不可放过一个雪灵族,我会带着随我前来的这二十多人前往探探虚实。”

东西防线,常年各驻守着数百近千的雪狼守卫。

若这些人与他前往,说不得就会漏掉一两个雪灵,宁修不敢赌。

且他来这里只带了二十多人的亲卫,除了留在雪狼谷的半数族人,其余的他都留给了宁丞。

不同于月狸族与岩羊族的正面相对,雪灵很少会与人正面对上,大多是藏在暗处放冷箭,一击不成便立马变换方位。

所以人多并不能就占有绝对的优势。

但雪灵的隐匿也并非能一直隐匿,总归是会力竭的。

不等这支守卫的队长开口说些什么,宁修便再次开口:“若晚间我等不曾归来,你们便弃了这西侧防线,退守雪狼谷。”

宁修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同于以往的种族,围剿尚有一线生机,这一次,若守不住,那便世间再无雪狼。

宁修指尖下意识抚上心口处,那里传来的点点温热,似是在催促着他尽快下决定。

宁修眼底的情绪一点点凝结,他轻嗤一声,便抬手,手与耳侧齐平,却是离耳侧尚有一手的距离,他由后朝前勾动手指。

下一刻也不等身后传来动静,他身形便已如离弦之箭自崖壁一跃而下。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上方是跟随他一同跳崖,且无半点儿犹豫的族人。

轻轻地喟叹散于寒风中,宁修反手将乌金铁扇的扇刃朝着崖壁一划。

乌金铁扇插入岩壁中,一路朝下划去,也割碎了雪层底下的冰棱,乌金铁扇的扇刃带出了些许火花,却在接触到这崖壁的积雪与雪层下的冰棱时,彻底熄灭,散发出一缕白烟。

就在即将快到崖底时,那插在崖壁上的乌金铁扇化作点点星芒朝下涌去,宁修也借着失重的力道一跃而下。

宁修半跪于雪地卸了力道,一伸手,提前在他落地位置为他挡住冰矢的乌金铁扇便再次被握在手中。

宁修看也不看那落于雪地之上的冰矢,只手腕一番,扇刃划破手腕,朝外带出一片血线。

在血线洒出的那一刻,乌金铁扇便已离手,跟随着血线带着漫天杀意而去。

与此同时,宁修双脚用力将自己带起,再脚尖踩地,借着力道躲过飞矢而来的冰矢,脚尖点在一根冰矢之上,他朝着侧边一翻,再次伸手,乌金铁扇就带着不属于他的血液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雪地上,已然多出了两具头身分离的尸体。

尸体还流着冒着热气的血液,染红了这片雪地。

战斗就这么一触即发。

源源不断的冰矢似漫天大网,带着渗骨的寒毒朝着宁修一行人落下。

不需要出声下令,更不需要特意去看,那随宁修而来的二十余人,便即刻各自为阵却又隐隐相护,拦下漫天冰矢,又带着自己的血液试图让隐于风雪中的雪灵现行。

二十多人的亲卫,并未刻意将宁修护在中央。

他们的狼王是从一场场血海里杀出来的,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施令者。

二十余名亲卫骁勇善战,各自划破的掌心不断渗血,将周遭雪地染成一片暗红。

他们不扎堆、不恋战,一人吸引火力,便有两人从侧面包抄,血珠洒处,隐于风雪的雪灵无所遁形,要么被刀剑穿心,要么被妖力震碎经脉。

可雪灵族似是无穷无尽,杀退一波,又有更多道雪白身影从冰缝、雪堆中涌出,冰矢的密度越来越大,甚至有雪灵不惜自爆,试图用寒气冻结他们用以寻找雪灵的血线。

这一场战争,比宁修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这片雪地已然看不到半点儿雪的样子,到处都是血。

有雪灵的,亦有他们雪狼的。

宁修震碎险些洞穿他肩膀处的冰矢,顺着冰矢而来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人。

一个熟悉的……敌人。

曾消失的雪灵族子弟。

宁修白衣被染红,他眼中狠厉乍现,乌金铁扇横扫之处,头颅滚落一地。

帝渊将关在小世界的那些人,放回来了。

呵……

宁修呵出冷气,指尖沾染血液察觉不到半点儿暖意。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他们就处于弱势。

宁修看着亲卫二十余人,如今只剩十余人,握着乌金铁扇的手微微收紧,他到底还是哑着声音下令:“撤。”

雪灵一族,举全族之力像雪狼族发起围剿,仅凭他们这些人,拦不住。

剩下的十余数的亲卫立刻朝着宁修靠拢。

宁修带着剩余亲卫杀出一条血路,可当宁修带着剩余亲卫攀至崖顶时,看到的是一副什么样儿的场景呢?

崖顶的风卷着血腥与寒气,刮得人睁不开眼,脚下是一片粘稠——那不是雪,是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混着碎冰与断裂的兵器,铺满了整条防线。

抬眼望去,先前连成一排的雪狼守卫,此刻竟只剩半数。

尸身堆叠得如同小山,高的地方几乎漫过膝盖,低的地方也与脚踝平齐。

或是人形,或是狼形。

血。

到处都是血。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宁修只觉得遍体生寒。

眼前这一幕与记忆中那一幕幕重叠在一起,叫宁修发不出声。

寒风掠过,卷起地上的血沫与碎雪,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混杂着雪灵冰矢特有的腐臭寒毒味,刺鼻得让人作呕。

宁修听着耳边的雪狼一守卫带来了这支守卫队长临死前的话语。

他说。

狼王,属下幸不辱命,率领族人将这西侧防线守住了,无一雪灵破线而出。

也听着另一守卫说出折损人数。

他说。

数百守卫战死过半,却也斩下雪灵数千人。

宁修颤抖的指尖稳不住乌金铁扇,任由了乌金铁扇掉在地上,砸进粘稠的血液里。

死了。

半数的守卫,

都死了。

包括那支守卫队长。

为了他一句守好防线。

皆,战死。

连同尸身都来不及收,宁修只能带着人彻底退居雪狼谷,准备与雪狼谷共存亡。

这一路上,宁修眼底的冷意几乎都要实质化。

死了数千雪灵。

不够。

不够。

……

宁修带着剩余人回到雪狼谷时,宁丞尚未归谷。

议事厅内。

宁修一身染血白衣坐在主位,圆桌上围坐了一圈人。

“做好最坏的打算,点出数百人,趁着夜色朝着东侧突围,将族中幼崽送出去。”宁修的声音蕴含着冷意,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们都可以死,但幼崽不行。

左手边一位宁修族叔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送往哪里?谁人肯护?若雪狼谷都失守了,哪里还能容下我雪狼一族的幼崽?”

为何九尾狐狐王颜无宁要将族中幼崽送往雪狼谷?因为他知道,仅凭九尾狐一族护不住那幼崽。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有提出留下幼崽死战的人,他们说,偌大雪原哪里有战败族的立足之地?

有赞同将幼崽送出的人,他们说,一线生机亦可赌上一赌。

却唯独,没有人提出认输投降,沦为阶下囚换取一丝血脉的延续。

宁修只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并未参与众人的吵闹。

好半晌,门外来报的声音打散了众人吵闹的声音,亦惊扰起宁修垂下的眼睑。

抬眼望去,看到的就是宁丞手握长剑,剑身凝聚着浓稠的血液,随他的脚步一路滴下。

那白衣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看到血衣的那一刻,宁修心尖陡然揪紧,他落在桌面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却在看到宁丞朝他扬了扬唇角时,骤然松开。

宁丞收了长剑,他看着那主位上的宁修,敛了满腔温和,“狼王,月狸族已被屠戮过半,唯剩岩羊族虽死伤不重,却也尚能阻拦,东侧暂未失守。”

于东侧防线听到西侧失守的那一刻,宁丞是有些担心的。

同时,他更清楚宁修接下来的打算,所以他部署好一切后,便只身回了雪狼谷。

一听东侧战局尚可,吵闹的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哑了声。

宁修听着宁丞那句“狼王”,下意识指尖轻点桌面,他沉思了片刻,才开了口:“哥哥,我要你带领数百人,趁着现在雪灵主力尚未攻往雪狼谷,护送族内幼崽撤离雪狼谷。”

对上宁丞一瞬间皱起的眉目,宁修一点点勾起嘴角,眼底带着宁丞看的懂的决然,“不得再返回雪狼谷。”

视死如归的眼神让宁丞心头被烫了一下,随后就是寒意密布。

他看着宁修,就好像在看着当初的自己,只是不同于从前。

从前是他将宁修护在身后,将生路全然留给宁修,自己只身朝着死路而去。

现在却反了过来。

宁丞直直对上宁修的目光,他拒绝了宁修的命令,“不,我会带人杀出一条血路,送你与幼崽离开雪狼谷。”

宁修指尖蜷缩,他眼底情绪一点点凝结,看着宁丞那不肯退让的模样,一字一顿:“现在,我是雪狼狼王。”

宁丞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宁修。

二人谁也不肯退让。

好半晌,宁丞才轻笑一声,低低地应了声:“是,狼王。”

见宁丞应下,宁修才松了口气,他将一切都部署好。

幼崽与青壮先行,剩余的,随他与雪狼谷共存亡。

……

宁修站在谷口上方,衣摆上的血痂被夜风掀起细碎的声响,混合着身后的步伐,让宁修微微回了神。

“小修长大了。”

宁修微微侧眼,看到的就是宁丞那复杂的眼神,宁修收回目光,看着已经开始飘起雪花的雪原,他只轻声开口:“是哥哥教的好。”

他只是学着宁丞的样子,去当好一个雪狼狼王罢了。

当夜色微微笼罩在雪原上时,宁修与宁丞,一扇一剑,为身后数百青壮族人与那被护在中央的幼崽,于雪灵先行军中,为其杀出一条血路。

西侧失守,雪灵主力军不日而至,今夜是最佳的突围时间。

乌金铁扇擦着宁丞的面颊而过,在宁丞的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线,宁丞眼也不眨,甚至头也不偏离半寸,抬手之间长剑已然朝着宁修而去,那长剑擦过宁修发丝,也不曾惊起半分涟漪。

宁丞失了武器,只朝着耳侧一伸手,擦着他脸颊过去的乌金铁扇就被握在了他的指尖,扇刃处还滴答着血,宁丞也不看后面被乌金铁扇而杀了的尸体,只后仰躲过攻势,再次抬手震了扇面,就是数十道银针飞矢而出,连带着自扇刃而出的劲风与妖力,将面前数十雪灵搅成血雾。

血雾再次沾染上隐匿的雪灵,叫其显露出身形。

而那边的宁修,在宁丞的长剑擦过发丝时,便抬手一握,温热的剑柄让宁修嘴角带起些弧度,他不曾回头,只猛然将插入身后雪灵尸体中的长剑拔出,血线带出,沾染到了宁修耳侧,他眼底神色不曾变过半分,就是手腕带着长剑,朝着一挥,剑刃弥漫妖力带着破空的剑气横扫而出,将面前几人横腰而斩。

宁修与宁丞且战且行,在擦肩并行之际,二人本命武器物归原主。

他们踩着血,踏着尸,终究是一路从雪狼谷杀到了东侧防线,又再次从东侧围剿的敌人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宁修抹去眼角的血色,只看了眼宁丞,没有道别,只一句:“哥哥,莫回头。”便再次杀入敌群。

宁丞一身血衣,他握着手中长剑,看着奋力杀敌的宁修,看着身侧聚拢的族人与幼崽,到底还是抬了脚步,朝着生路而去。

这一战,东侧防线的守卫与护送幼崽的数百人,死伤惨重。

新雪飘散,也盖不住这漫天血液。

宁修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宁丞的背影,叹息声散于新雪中。

哥哥,莫回头。

宁修带着幸存半数守卫退回了雪狼谷。

到了后半夜时,本该停歇的战斗声,却自谷外响起。

宁修站在谷口上方,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也不曾让他皱起了眉目,他望着那片雪地之上。

是一片红衣肆虐,泛红的妖力与鲜红的血液纠缠在一起,让宁修目光微缩。

颜玉溯。

只一眼,宁修就认出了敌群之中的颜玉溯。

宁修率人出谷迎接,众人且战且退,才悉数回到了雪狼谷,将三族挡在谷外。

此刻的三族尚未决定是否要强攻雪狼谷,也算给了他们一丝喘息时机。

宁修看着颜玉溯面上挂着血渍,红色衣袖处不住朝下淌着血液,但他的眉眼依旧像极了宁修记忆中九尾狐该有的样子。

颜玉溯旁边跟着的是九尾狐残存的族人。

九尾狐一族的狐王颜无宁,与不到二十位的九尾狐族人。

一只幼崽都没有。

九尾狐一族,比雪狼族还要惨上几分。

颜无宁对上了宁修的目光,就在下一秒主动避开,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九尾狐幼崽同雪狼幼崽被我一同安排撤离雪狼谷了,就在这里只会被困死,没有任何生路可言。”宁修察觉到了颜无宁的动作,从前的事端在此刻激不起半点儿心绪。

仇,早就报了。

插在心脏处的那一刀,便算他们之间的事了结了。

更何况,如今是种族存亡的关键之际。

颜无宁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哑着声:“谢谢。”

颜玉溯可不管这些,想睡了宁修的九尾狐又不是他,他能拼的半死把人带出来,就已经够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九尾狐族地彻底失守,围剿九尾狐的那四族已经整合兵力往雪狼谷来了,我们要早做打算。”

轻飘飘的话语揭过了尸身血海的壮烈,也揭过了九尾狐十不存一的惨烈。

颜玉溯到九尾狐族地时,看到的就是化为狐形的颜无宁,身后九尾只余四尾的颜无宁。

颜无宁身后是满地残肢,还有尚未化形的幼崽被按死在雪地里,那般……令人绝望。

他看着颜无宁破釜沉舟的想要用自己身死换取对面大片敌人的性命。

那一刻的颜玉溯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数万年前的谈和真的起到作用了吗?

颜玉溯低垂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次抬眼时,那狭长的狐狸眼就带了丝慵懒,“雪鸮族善空战,这谷怕是拦不住雪鸮,还有霜羽族的半鸟人也能浮空,七族汇合,怕是十死无生。”

宁修看了眼夜空,才把目光落在颜玉溯身上,看着颜玉溯眼也不眨的看着他,宁修声音平稳:“你想说什么?”

颜玉溯挑眉,随手将衣袖处的血液拧去,看着血液滴落在雪地上,融了一大片雪,他看也不看宁修,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不知道了?”

帝清被囚前,除了让他带离宁丞与香寻外,也告诉了他莲心在宁修这儿。

同源共生。

只要帝渊死了,这万族便会乱,只稍稍乱上片刻,他们便有生路可言。

宁修眼底微光一沉,他沉默半晌,才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语:“你与他相识多久?”

颜玉溯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看向宁修,嘴角漫开弧度,“万年之久。”

宁修突然冷笑出声,他眼底不含半分温度:“我雪狼一族,从不需旁人搭救。”

从前,他护不住父母,护不住兄长,护不住池祁。

可现在,他要护宁丞,护雪狼,护……帝清。

哪怕声嘶。

哪怕力竭。

要死,也是他死在前头。

颜玉溯看着宁修,嘴角漫开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他笑出了声,“宁修啊,世间难得两全法。”

宁修就那么看着颜玉溯。

世间难得两全法。

好半晌,宁修才移开目光,意味不明的反问了句:“他死了,我雪狼一族便能不死一人?”

颜玉溯愣了一下,随后眉眼处都染上了无奈,“不能。”

宁修又问:“他死了,外面七族便能即刻退去?”

颜玉溯挪开目光:“不能。”

宁修不再同颜玉溯纠结于这一问题,他只开口:“一队守夜,其余人休养生息,准备明日迎战。”

“是。”

宁修不曾安排九尾狐那十几个人要做什么,只叫人给九尾狐划分了一处住所,颜玉溯也不曾管九尾狐的部署。

颜无宁在众人都离开后,才叫剩余的族人先去休息,随时准备迎敌。

第二日天还不亮,那围剿九尾狐,差些把九尾狐灭族的四族便浩浩荡荡的聚在了雪狼谷外。

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雪狼族兵分两路,一路正面迎敌,一路与九尾狐仅存的那十几人于谷口之上,死守雪狼谷上空的战场。

一连数日,在七族猛烈的围攻下,雪狼谷险些失守。

宁修看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死去,眼底是化不开的狠厉与那自心底升起的一星半点儿的绝望。

宁修指尖微颤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乌金铁扇。

雪原的新雪盖不住这一片的血腥,也盖不住这遍地的尸体。

他好像,护不住了啊……

白色雪花落在宁修的发丝,他睁着眼看着天空灰蒙蒙的样子,眼底还带了丝迷茫。

“宁修!”

耳边是颜玉溯突然破音的呼唤,宁修微微回神,却只看到一柄染了血的长剑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飞矢而过,将一雪鸮拦腰切断。

宁修朝着长剑飞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就是一身血衣的宁丞。

他从尸身血海里走来,一步步朝着宁修走来。

那么缓慢。

却又那么坚定。

“小修,哥哥来了。”

耳边那句“哥哥,莫回头”还回荡在耳侧,却与眼前一幕相互交织。

我于尸身血海将你送往生路,你却背离生路,再次朝着尸身血海而来,只为那句“小修,哥哥来了。”

宁修眼尾有些泛红,他哑着声音,将长剑还于宁丞,在斩杀靠近的雪鸮后,哑着声开口:“你为什么要回来?”

宁丞与宁修并肩而立,身后是赶来的颜玉溯。

颜玉溯看到宁修被救下后,才舒了一口气。

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宁丞身上,眼底亦带着询问。

宁丞眉目漫着星星点点笑意,“我已遵从狼王之令,将幼崽与族人寻往安全地安置下了。”

宁修一挥手,挡住大片半鸟人的霜羽,语调里还带着对七族散不去的杀意:“我不是叫你莫回头?!”

宁丞眼也不抬,将颜玉溯背后的攻势挡了大半,才开口:“我弟弟在这浴血奋战,我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朝着生路走?”

颜玉溯身后狐尾摇摆,一条火红狐尾朝着宁丞而去,卷上宁丞的腰部,将他带离原地,躲过扑面而来的攻势。

而后颜玉溯的一条尾巴松开了宁丞的腰,微微在宁丞面前垂下,宁丞脚尖轻点颜玉溯送过来的尾巴,借着力道朝前杀去。

宁修紧随其后,话语里却不依不饶:“你这是违抗命令。”

口口声声唤他狼王,却还是回头入了这一眼看不到头的路。

宁丞轻笑,话语里带着纵容,“那狼王想怎么处置你哥哥呢?”

宁修泄了气,只能转头将情绪发泄在七族身上。

他拿宁丞没办法,亦如宁丞拿他没办法一样。

他早该猜到的,宁丞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领了狼王令?

风卷起新雪,落在宁修染血的眉骨,瞬间消融成水,混着血珠滑落。

雪狼一族损失惨重。

而七族更是死伤无数。

就在众人还在奋死拼杀时,那攻势猛烈的七族却突然朝后退去,一点儿也不恋战。

宁修握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乌金铁扇脚下趔趄,却在下一秒,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宁丞扶住。

宁修回头看了眼宁丞,面色凝重,声音微哑:“不对劲。”

就在宁修话音落下之际,那染了血雪地突然剧烈震颤,冰层炸裂的脆响从谷外蔓延至谷内,碎裂的冰棱混着暗红血珠弹起,又重重砸落。

与此同时,天际传来一阵清越空灵的鹤鸣,穿透云层,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抬眼望去,就看到铅灰色的天幕被一道金光撕裂,八只通体莹白的玄鹤振翅而来,玄鹤首尾相接,牵引着一辆极尽奢华的座驾,自九天之上缓缓降落。

玄鹤振翅悬停,座驾稳稳停在雪狼谷上空数十丈处。

一只手从座驾中伸出,挑开低垂的帘幕,自座驾中走出,站在为首的玄鹤背部,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片尸身血海的惨状,眼底却无半分波动,他目光与宁修遥遥对上,带出了些许戏谑:“如何?帝清与雪狼一族,你选谁呢?”

宁丞长剑一横,将宁修挡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那半空中那一袭黑衣的帝渊。

宁修甩落乌金铁扇上的血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狠厉如淬了冰,却偏生勾起一抹冷笑:“选你死。”

帝渊丝毫不在意宁修的话语,他掀了眼皮,只一伸手,那座驾内便飞出来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帝渊身前,白衣早已被暗红血渍浸透,凝固成深浅不一的斑块,边缘处还带着细碎的冰渣,锁链穿透了肩胛骨,将他的身形牵扯的摇摇欲坠,那自肩胛骨涌出的血液就那么一点点与白衣上的斑驳重叠,帝渊就那么随意的伸出手,提着那道身影的肩胛骨处的锁链,迫使那人就那么站在那,退不得,倒不得。

是帝清。

宁修瞳孔微缩,指尖死死捏着乌金铁扇,眼底戾气翻涌似要实质化一般。

帝清只微微抬眼,鸦睫上沾着血霜,他看着地上的宁修,看着宁修一身血衣,嘴角动了动,却没吐出半个字来,只那双眼底依旧带着点点笑意,似是在安慰宁修。

帝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他晃动手中的锁链,迫使帝清身上不住地流下血液,他看着宁修那满眼的杀意,对着帝清嘲弄出声:“你瞧瞧,看样子你的苦肉计也并非没有作用,这不就让这小狼崽子宁愿苦战,也不愿交出莲心,换雪狼一族苟活。”

帝清收回目光,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痛楚,他眉也不曾皱起半分,声音虽弱,却异常平稳:“那你慌什么?慌这赌局,会是我赢吗?”

七族围剿,雪狼一族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可帝渊还是来了。

还是带着他来了。

美名其曰,让宁修看看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他看着宁修身死的样子。

这几日,帝渊就不曾从帝清嘴里听到半句好话,除了唤他兄长的那次。

帝渊再次晃动了下锁链,半眯着眼,他冷笑:“既然你这么喜欢赌,不若我与你再赌一场。”

帝清没有回答,只微微合上了眼。

帝渊嘴角漫起一丝冷笑,他凑近帝清耳侧,“那便让兄长来帮你看看,这小狼崽子对你是真情假意好了。”

帝渊将目光投向宁修,只轻点脚尖,脚下的玄鹤便拉着座驾彻底落在了这片雪原之上。

帝渊并未从玄鹤身上走下,地上都是残肢血液。

帝渊掀了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宁修,“选我死?谁能杀我?你?”

随后帝渊目光又落在了捏着长剑的宁丞身上,“你?”

目光再次落于一身红衣的颜玉溯身上,眼底嗤弄更甚:“还是你?”

帝渊平等的看不起每个人。

话音堪堪落下,帝渊笑出了声,他扯着锁链,让帝清与他靠的极近,他指着帝清的心口处,“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来杀了我,杀了……帝清。”

风卷着地上的血沫与碎雪,混合着漫天新雪,围绕在宁修周围,他指尖捏着乌金铁扇,看着将帝清挡在前面的帝渊,目光里没有半分犹豫,便是手腕用力朝外一甩,乌金铁扇划破空气,朝着帝清脖颈处划去,不带有半分停滞感。

眼看着乌金铁扇即将削去帝清的头颅,帝渊终究是变了脸色,他猛地扯动锁链,迫使帝清与他一起微微侧身,乌金铁扇紧贴着帝清的脖颈处划过,流下浅浅的一道血痕。

若帝渊不退,那帝清必死。

帝渊眼底蕴藏着翻涌的戾气,在乌金铁扇原路返回之际,只微微抬手,那乌金铁扇就被他打落在玄鹤背上,他踩着乌金铁扇,对着帝清冷笑:“你还真是选了个狠心的狼崽子。”

帝清眼底带起清浅的笑意,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死于宁修之手。

被帝渊踩在脚底的乌金铁扇化作点点星芒再次回到了宁修的指尖,他掀了眼皮,遮不住眼底的杀意:“只有你一人怕死。”

同源共生。

若帝渊怕死,他便不会任由乌金铁扇划过帝清的脖颈。

帝渊半眯了眼眸,他沉下声音,再次耐心开口:“交出莲心,我允你们雪狼一族苟延残喘,否则……皆死。”

宁修嗤笑一声,他眉眼带着肆意的神采:“我雪狼一族绝不跪着生。”

宁死,

不跪。

帝渊面色一沉。

好。

很好。

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没有再搭理宁修,只看向宁修身后的雪狼一族,扬了音调:“你们的狼王似乎并不在意你们的死活,现在……”

帝渊话语顿了顿,眼底闪过趣味,似是很期待亲族反目成仇的戏码,他接着说道:“谁能杀了宁修,我饶谁不死。”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宁修握着乌金铁扇的指尖紧了又紧,却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他信他的族人。

好半晌,都没有人有所动作。

即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狼王已然宣战。

那,他们便战。

帝渊冷笑,只随意的挥了挥手,那远处撤离的七族,便再次杀了上来。

说不清这场战役持续了多久,宁修只记得满眼的血,满地的残肢,有自己的族人,亦有对面七族之人。

乌金铁扇也数不清替他挡下了多少次致命伤。

“宁丞!”

耳边是颜玉溯的喊叫声,宁修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宁丞手握断裂的长剑,满身是血的倒在了满地残肢之上,那断裂的长剑散发着微弱的光,似乎还在试图替宁丞挡去向他袭来的攻势。

而颜玉溯被数十人围着根本脱不开身。

宁修指尖中的乌金铁扇在他看向宁丞倒地的那一刻,便脱离了指尖,朝着地面砸去。

“哥——!”宁修已然不设防,他连滚带爬的朝着宁丞的方向而去,不过两三米的距离,才想起来化作狼型朝着宁丞奔去,宁丞——!

宁修凄厉的叫声混合着耳边破空的攻势。

宁修将一身血衣的宁丞抱在怀里,语不成调:“哥!你醒醒!哥——!宁丞——!求你,求你,你醒醒,宁丞!”

许是听到了宁修嘶哑到极致的哭喊声,宁丞只微微睁眼,语调极尽温柔:“小修乖,哥哥没事。”

宁修泣不成声,连忙点头应下:“我乖,我乖,哥,求你,别丢下我,求你,小修求你了。”

就在宁修抱着宁丞泣不成声时,七族漫天的攻势并未因为宁丞倒地而停止,他们的攻势朝着设不设防的宁修而来,意在……要宁修的命。

被宁修丢弃在残肢血沫中的乌金铁扇,在察觉到宁修有危险的那一刻,便化作星芒挡在了宁修背后,试图如从前一般,护住自己的主人。

但,就在乌金铁扇到的前一刻,宁修背后却亮起了一片柔和的白光。

帝渊嘴角溢出一丝血液,他猛然看向帝清,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惊愕,“你疯了?!”

帝清不断咳出血液,他看着那里,目光缱绻。

比你本命武器先到的,是我漫天的爱意。

小修,愿你往后,都能得偿所愿。

帝清死了。

死在了他日思夜想的雪原之中。

他曾说,孤乃战神燕王,护你一人,足矣。

池祁护不住的宁修,帝清最终还是护住了宁修。

后来的这场战役,雪狼族惨胜。

没了帝渊的七族,终究还是乱了。

世间难得两全法。

宁修一身血衣,抱着破碎不堪的帝清,他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帝清死了。

死在这漫天飞雪中。

突兀的,宁修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想看看你死的模样’。

‘甘愿死在小修手里’。

宁修低头看着已然没了生息的帝清,他才发觉帝清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甘愿死在小修手里’。

他好像从未对帝清说过:我心悦于你。

宁修抱着帝清跪坐于新雪覆盖的雪原,他看着帝清的尸体在自己怀里逐渐消散。

眼底是止不住的无力。

他好像,连帝清的尸身都留不住。

尸身消散,只余下一枚莹白的种子落于宁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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