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抹了一把脸，眼圈泛红，泪痕未干，嗓音沙哑哽咽，“我害怕……”
他真的害怕。
两年前的他如何熬过来的，至今还记忆犹新，他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了。
直到现在，他忽然明白，钟离随时都会离他远去，他甚至不知去何处寻找。
钟离有些无奈，听着小家伙隐忍的哭声，心中划过一抹酸涩。
仙力已经不能让她再支撑实体了，哪怕是魂体，她最多也不过只能坚持半个月。
过后……那便魂飞魄散了，或许也能入轮回。
但那时，与小家伙就再难相遇了吧。
倒是可惜了，难得遇见一个合眼缘的小家伙。
“我休息一会儿。”钟离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顾白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好，离儿你先休息，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好。”应下后，钟离便陷入了沉睡，漂浮在半空中，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
顾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眸中惊慌还未消散，夹杂着担忧心疼。
……
那日过后，众网友忽然发现，网络上真的再也没有顾白的热搜了，甚至他的微博注销了，以及其他所有平台的账号也不见了。
“顾白真的没有给粉丝留下一点幻想。”
“作为一个路人粉，其实觉得有点可惜，顾白是近几年最有才华的歌手，作词作曲都很厉害。”
“说白了，可能粉丝的原因占据多数，还有就是顾白不希望钟离吃醋吧。”
“真正惹毛了顾白的是那些骂钟离的粉丝吧，那天的直播弹幕太难听了，还有顾白微博底下的评论也是，一个个的都在骂钟离，还回踩顾白，这些人的人品也就这样了。”
“有些人用着顾白粉丝的名义，去骂顾白最爱的人【大哭】”
“早退也好，有的脑残粉真以为自己是人家老婆了，一天天管这管那的，烦死了，戏比蒸煮还多。”
“这个圈子对顾白来说并不重要，他随时都可以退，当然，他要是想圈钱，我觉得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创造出一个属于顾白的时代，所以我还是挺佩服他的，在巅峰时期退圈。”
“顾白藏的挺深，这都一个多月了，狗仔都没蹲到他。”
“退圈退的最干净的一位。”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正在沙发上和钟离你侬我侬。
自从那天钟离因仙力枯竭导致身体虚弱差点魂飞魄散后，顾白就一刻也不敢再离开她身边了，甚至为了她，一个多月没有再出门。
钟离本以为最多能坚持半个月，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偶尔还能维持身形，除了越来越虚弱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离儿，我们拍一张照片好不好？”顾白眼中含着期待，掺杂着几分紧张忐忑。
钟离半躺在沙发上，眉梢微挑，“可。”
话音刚落，顾白几乎是跳起来飞奔进了房间，随后又快速拿出几套衣服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离儿，你穿这个。”
钟离抬眸，顿时凝住。
那是一整套凤冠霞帔，红色嫁衣绣着凤凰，金丝线镶边，透着高贵，金步摇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穗珠轻轻晃动。
久久没有听见她说话，顾白有些忐忑，咬了咬嘴角，“离儿，我们、我们”
他想要有一个仪式感，虽然对外称是妻子，但他心里清楚，一切不过是空话，甚至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他们之间是夫妻。
钟离衣袖一挥，身上的白色衣裙换成了红色嫁衣，眉眼清冷，肤如凝脂，衬得高贵又清冷，倾城佳人最是与她般配。
顾白眼里满是惊艳和喜意，情不自禁抱住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离儿真美。”
随后不知想起什么，“离儿等我一会儿啊”
看着顾白傻乐的跑去楼上，钟离摸了摸嘴唇，脑海中浮现小家伙如同孩子般的喜悦，不禁轻笑。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嫁衣，展开手，宽大的衣袖垂下，指尖摩挲着布料。
以前只听闻民间嫁衣如何庄重美艳，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钟离不经意一瞥，却看到镜中的自己，眉眼含笑，凤眸温柔，顿时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还是本座么。
“离儿，看这里”
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含着宠溺的声音，钟离下意识回头，一袭红衣的她如画中人，倾城绝色。
‘咔嚓’
顾白手中拿着摄影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傻兮兮的乐呵，“离儿好美。”
钟离望着他微微失神，小家伙一袭新郎官喜服，头戴发冠，身形颀长，墨眸中浓烈的温柔情愫好似会溢出来，腰间束着红色腰带，显得愈发清瘦，肩宽腰窄。
小家伙……
随后顾白不知按了哪里，灯光忽然熄灭，再次亮起时，客厅中多了一段红绸，桌面上放满了花生、红枣，还有两杯酒盏，以及中央架着一台摄影机。
“离儿”
顾白伸出手，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眸色温柔，掌心却是有些濡湿。
钟离将手搭上，十指相扣，抬眸看着他，轻声道：“想如何，随你。”
闻言，顾白微微睁大了眼睛，满满惊喜和开心，“真、真的吗？”
钟离面无表情，本座只说一遍。
即便这样，也挡不住顾白的激动，忍不住在她脸上轻啄，看着她披散的青丝，“离儿，我为你束发吧。”
钟离点头，你想玩就玩吧。
顾白让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着，触感柔顺如上好的绸缎，有些爱不释手。
看着镜中的钟离，顾白弯了弯嘴角，低声道：“拙手为卿绾青丝，举案齐眉两相欢”
钟离神色有些恍惚，摸了摸手腕，跳动加速，她心底也是欢喜的，只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整个家布置成了新房，到处都是可见的红色，满满喜庆意味。
顾白将她的青丝挽起，拿起桌上的金步摇，微微皱眉，太重了。
随后瞥见旁边的红色发带，勾了勾嘴角，用红发带绑起一部分头发，自然垂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