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密度之下，我们哪怕随手抽空攻击一下，都能让妖族大量损伤。
只要耗下去，妖族怎么可能会是我们人族的对手。
东灵大陆，可是我们人族的地盘。”黑发老者冷冷说道。
他的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
听着他说，张茗仿佛回到了那一日的战场，看见了在战场之上如同无敌战神一般的黑发老者，他之一怒，便是千万妖族丧命。
“那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样子？
后半句话，张茗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知道面前的渡劫修士能够听懂。
“因为妖圣以凡人为要挟，我们可以轻易杀死寻常妖族，大片大片的斩杀妖兵。
但妖圣也可以这样对待东灵大陆上的凡人。
哪怕我们在后面追杀，它们也能够让人族死伤惨重。”白发老者插话道。
张茗愣住了。
对啊。
他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妖圣们这样要挟渡劫修士，这样一来，他们除了妥协之外，就只剩下两族同归于尽了。
毕竟，这样互换下去，能够活下来的，就只有他们这些站在顶端的强者了。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受到这样的要挟，才无奈妥协，容许妖族生存在东灵大陆了吗？”张茗问道。
张茗本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真相了，谁知道，黑发老者却摇了摇头。
竟然还不是？那真相会是什么？
张茗觉得有点头大。
黑发老者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也许老白会被他们要挟，但我可不会。
那些妖圣，实力哪里比得上我们，若是他们敢顶着我的攻击强行屠杀凡人，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人族根本不可能死绝。”
张茗听着忍不住抖了一下，他从黑发老者的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杀意。
敢威胁他？
哪怕死上无数凡人，他也要把那些妖圣通通杀完。
即使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血流成河、尸积成山！
张茗毫不怀疑，黑发老者能够按自己说的那么做。
不过，既然他如此坚决，如此自信，之后的发展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似乎是从张茗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黑发老者淡淡说道：“你应该在想，既然我杀心这么重，为什么现在妖族还能存在于东灵大陆之上吧？”
“原因很简单，因为妖族那几个妖圣告诉我们，人族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他们。
最开始我并不相信，笑骂妖族都已经打进来了，还跟我撒这种弱智才会相信的谎。
但是我却亲眼看见了妖族所说的东西。”
黑发老者说到这里，愣愣地看向某个方向，似乎在回想当时看到的画面。
“什么东西？”张茗忍不住问道。
黑发老者回过神来，淡淡说道：“魔，我看到了魔。
那是比妖族可怕百倍的东西，就是因为魔攻入了妖界，所以妖族才会破釜沉舟侵入东灵大陆。
除了最初的侵略之心外，妖族会入侵东灵大陆，主要就是为了躲避魔。”
“魔……”张茗念着这个字，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想象。
人形的漆黑身躯，背后有一对翅膀，头上有一对像山羊的角。
恶魔……
黑发老者口中的魔，是类似恶魔一样的东西吗？
张茗不知道，没有亲眼见过，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魔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而且极具侵略性。
它们已经攻占了妖界，下一步必然是和妖界相邻的东灵大陆。
为了不重蹈妖族的覆辙，也不想让凡人死伤惨重，我和老白最终答应了妖圣的请求，让妖族在东灵大陆安定下来。”
黑老淡淡说着。
张茗呆立着，那一战的真相，他如今终于都知道了。
“妖灵域的创造，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妖族与人族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持他们各自心中的对抗之心。
魔的袭来，是迟早的事，无论是妖族，还是我们人族，都必须做好准备。”不等张茗问起，黑老继续向下说去，将妖灵域的出现之因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妖灵域的存在确实有必要，我也要继续修行了。
若是能在魔入侵东灵大陆之前，将金丹孕育成元婴，我应该也能帮到你们吧。”张茗轻笑道。
黑老点点头说道：“你明白了就好，魔的存在被太多人知晓，必然会引起巨大的恐慌，对我们的备战百害而无一利，我希望你能记住对我的承诺。”
“放心吧前辈，答应的事我自然会办到。”张茗点点头。
“之前妖族妖圣想要对你出手的事，已经严重违反了我们达成的承诺，我们会去找它们算账的。
对此你不需要担心，渡劫之下，发生在妖灵域之外的战斗，若不是以高修为欺压都是合理的，你杀的那妖王暗中捕杀凡人，本就该杀。”黑老突然说道。
张茗点点头。
这事要是黑老不说，他都差点忘了，不过那个准备对他出手的九尾妖圣，张茗倒是不会轻易忘记。
记仇，是张茗的被动技能。
“若是修行时有什么不解之处，不妨多去几次藏书阁，我已经将你的权限调整，如今藏书阁对你将是畅行无阻。”白老靠过来说道。
说完，白老朝张茗挥挥手。
一股熟悉的道韵弥漫开，将张茗裹住，空间再次发生了挪移。
这一次张茗有了心理准备，从开始到结束，表情一直保持着平静。
烈阳当空，张茗出现在了自己的洞府外。
一切看起来，就像他刚刚出门一样，仿佛之前发生的都只是幻觉，只是梦。
但张茗抬头看着太阳，看着它的高度明显比之前高了许多，便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渡劫大能真的把他叫去谈话了，还将当初妖族入侵那一战的细节全部都说了出来。
“魔……气运之子……真是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呢，不过我之前的打算倒是需要做出改变了。
如果妖族不再是我最大的敌人，那么现在似乎又回到了需要想办法提升实力的时候。”张茗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