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无心看着少女嘴角那带着讽意的笑，冷峻如铸的面容，都显出了几分晦暗。
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最终，欲言又止，千言万语间，只化作了一句，很轻微，又有些站不住脚的辩驳——
“我担心你，是真的。”
夜清落没什么情绪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不否认褚无心对她的担心。
也不否认，褚无心不希望她受伤的关心。
也绝对相信。
就算不是因为幻族的缘故。
褚无心在看到她涉险时，也是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她，步入这个危险之地。
但……
有所目的，终究是有所目的。
这些所谓的关心和担心。
也都已经没那么纯粹了。
这或许，就是褚无心和帝墨玄之间的差别吧。
前者，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无论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都必定是会带有某种目的。
不论初衷如何，也不论他在这个决定中，做好了完全的算计或是准备。
那也终究不纯粹。
后者……
则是全心全意的，一心，只为了她。
甚至能为了她，覆灭苍生也在所不惜。
夜清落垂下眼帘，避开了褚无心那情绪涌动的黑眸：“现在，各凭本事吧。”
褚无心还想说什么。
清鸽已忍不住：“少主，您别忘了，我们幻族和无忧尊者的血海深仇！您切勿因为一个女子，而忘了国恨家仇！”
她紧握着拳头，眼底蓄满了狰狞的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凤清落那个女人，就可以拥有帝尊大人的爱，还能拥有少主的爱？！
凭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绕着她打转？！
就算她是前神皇之皇的后代，是如今新上任的神凰……
以帝尊大人和少主的身份地位。
也不可能会注重这些啊！
清鸽又嫉妒，又扭曲，眼底都蓄满了黑浓的雾气。
“闭嘴。”
清冷寡淡的嗓音，打断了清鸽满腹的恼怒与憎恨。
她猛地对上褚无心的双目。
就被那深邃湛黑，又裹着寒霜的眸，盯得浑身一个激灵。
褚无心淡淡道：“本少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是……是清鸽逾越了。”清鸽面色一白，立即屈膝跪了下来。
方才的公主威严，在这一瞬荡然无存。
夜清落都有点好奇了。
按理而言。
幻族公主，应当是如今幻族地位最高之人。
褚无心这个少主……
是怎么回事？
褚无心警告完清鸽后，又看向了夜清落。
那张冷峻如铸的面容，稍稍柔了几分。
凝着夜清落的深邃黑眸，也染上了几许异样的流光。
“我说过，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我也不会……与你为敌。”
他的嗓音有些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他的话。
他的五指微微蜷紧，烈焰红袍，随风渐渐浮动：“但，幻族之仇，我一定要报。”
“我很理解你。”夜清落轻笑了下，情绪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她很淡定的说道：“这就如同，我娘亲拿命封印了煌无忧，拿命换了我一命……杀母之仇，莫说，一旦解开煌无忧的封印，煌无忧会如何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