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算是明白慕容璃为什么这么招恨了。
这嚣张的姿态顾茶都比不起。
“众卿平身。”
等着下面的朝臣皇子都站起来返回原位，这宴会才开始了。
顾茶发着呆。
因为实在无趣。
总归就是那些官方的话。
帝王没说两句就开始咳嗽。
断断续续的，让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凝重，所有人心里清楚，帝王，时日无多了。
朝堂上下最不少的就是风起云涌。
表面上安宁和谐，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子。
顾茶主要怀念着她的安逸生活，混吃等死。
等着慕容璃喊了两遍，顾茶才反应过来。
“殿下唤我?”
男人抬眸看向顾茶。
季随忍不住提醒。
“该为殿下斟酒。”
顾茶经历过这么多世，娇气绿茶就算过得最差也不当婢女，如此算是头一次伺候人。
倒了酒。
顾茶没忍住嗅了嗅。
大启国同晨国的酒不同，大启国不善于晨国那般奢侈，酒虽好，但是不醇厚，顾茶闻了一下就避开了。
男人目光扫过顾茶，没说什么。
帝王因身体不适，宴会由太子殿下主持。
舞台上曲子响起来，舞蹈跳起来，坐在下面的朝臣也都互相举杯。
说的最多的，还是恭喜太子殿下，攻破晨国。
顾茶没什么情绪。
她这晨国的皇却是做的失败，从上位开始就等着国破家亡的这一天，说起来，晨国的子民也是顾茶见过最佛系的子民，大抵，是没什么期待。
让他们下一刻投靠别的国家也都没什么不好的。
敬酒的人多了，顾茶就得时刻不停的倒酒，索性挪到男人桌案旁，等他喝完了，就给添上。
一杯接着一杯。
男人面不改色。
倒是下面有人喝多了，喝多了这胆子就大了。
“听闻这晨国乃是女子为尊的国家，各个长得剽悍，凶狠残暴，若是娶回家，定能吓死人啊。”
“唉，那女人都是上战场的，你是没见过。”
几个朝臣议论起来，说起这个话题，大家都谈论起来。
最后总结。
晨国女人都丑。
晨国男人都是废物。
晨国啊，一个女人称帝的国家，难怪这个时候灭亡了。
“这话可不对了，本王听说晨皇极美，有倾城之姿，一笑倾国，肤若凝脂，巧笑倩兮。”
“世人见一面晨国便可足以，那晨国男子啊，都以进宫见晨皇一面为荣。”
“见一面?那岂不是有很多男人?就算再美如何？还不就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
“嘭——”
酒盏碎在地上。
方才那人还未说完，一根筷子已然插进了他胳膊里。
男人疼的跪在了地上，一抬头看到面色阴冷的太子殿下，瞬间不敢说话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清冷，此时此刻如若冰山寒潭。
“既然不会说话，要这张嘴做什么？来人，拉出去砍了舌头。”
男人惊恐睁大眼睛。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男人被侍卫拖了下去，这途中，没人敢给求情。
方才一起议论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跪着。
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男人的怒火。
身为话题中心人物，顾茶不生气是假的，说真的顾茶这人还真不是好脾气的。
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站出来。
宴会不欢而散。
太子殿下惩处了所有方才议论的人，包括其中一位皇子。
那位皇子被拉下去之前恼羞成怒道，“慕容璃，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大启国，还不是你的大启国。”
“拉下去。”
男人眸子沉了沉。
本是一场庆功宴，最后生生的以血腥结尾。
顾茶是真的困了。
她等着结束跑的很快，免得狗男人喊她过去。
东宫婢女极少，这空出来的房子就不少。
顾茶搬进去一间，收拾收拾，早早的睡下了。
这个世界自从来了之后就很难安稳。
算起来，这也算是最惬意的一个晚上。
宁静的，虽是大启国的天空，但也有一方平静。
晨国，皇位，权利美人……
那些世人在意的，对于一个万年绿茶而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彻底暗下来。
黑暗中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殿下，晨皇应该已经休息了。”
季随开口道。
男人站在院子外。
没有开口。
良久，垂眸，握了握拳，才转身。
“她……”
“晨皇看起来没有生气。”了解太子的季随接道。
男人抿唇。
抬眸，月亮被乌云遮挡住。
“我知道，我知道她生气了，可她也没那么在意。”
晨国，皇位，他。
她都不在意而已。
季随跟上慕容璃。
他其实是不明白的。
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如此纠结，分明担心晨皇不高兴了。
顾茶一夜好梦。
梦里是晨国最早的那些年。
顾茶还是太女的时候，她是真不讨人欢喜的性子，野的厉害。
经常跑出宫去玩闹。
帝王也不大管。
那一年，顾茶被京城外的野狗追赶，翻了一座墙，挂在了一颗杏树上。
衣衫凌乱。
一歪头，看到了下面的小少年。
少年呆滞的看着她。
半响，才结巴道。
“你，你是天生掉下来的仙女吗？”
顾茶噗嗤一声笑的满树枝都颤抖。
“不是哦，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女妖。”
她可不是仙女，恶毒绿茶从来都只是一个妖而已。
顾茶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顾茶去慕容璃那上岗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
她捂着肚子，打算去找食物。
被季随喊住了步子。
“顾姑娘，在这大启国，我就这样喊你了。”
“好啊。”顾茶表示可以。
“主人说，今个早膳他不喜欢，都留给顾姑娘了。”
狗男人这是将她当做什么?
顾茶憋嘴。
最后看到桌子上丰盛的早餐，瞪大了眸子。
她错了。
是她见识浅薄。
曾经顾茶以为晨国足够奢侈。
看看慕容璃这早膳。
还是人家不喜欢的。
整个下来都是顾茶最喜欢的。
慕容璃近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早出晚归。
顾茶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等死的日子。
整日里在东宫吃饱喝足，偶尔还能去和宫侍们斗个蛐蛐，玩个牌。
等着东宫彻底封禁，顾茶才知道，大启国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