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恩人。”
或许是换了着红衣的缘故，武媚娘这时看起来比原先鲜艳许多，但那绝不仅仅限制于衣着和颜色，那是一种涉及气色和气质的改变，从她身上早已找不到半点原先那个武家织女的影子。
她见过长孙无尘，转身远远挥手，让后面驾马车的车夫远避，只留她和长孙无尘还有洛雨三人，颇为谨慎细致。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
“你知道我会来？”
武媚娘并不回答，或许从她决定进宫那一天起，她就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宫里有一位织娘被杀死了？”
她这么问，长孙无尘也不会觉得惊讶，因为她都能在羽林军卫所门口等，宫里死人的消息自然再封锁也逃不过她的耳目。
长孙无尘点头，武媚娘继续追问：“凶手是害死我师父那两个人？”
长孙无尘：“是，这些事你……”
武媚娘：“我说过要为师父报仇。”
长孙无尘：“你应该知道她们的手段，就算是桑云和鹿辛前辈都没法逃脱她们的算计，我们已经做了计划，很快就有结果。”
武媚娘：“我也想出一份力。”
长孙无尘：“……”
武媚娘：“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只是区区凡人，没有你们那种变幻神奇的道术。”
长孙无尘：“不是这个意思，对方实在危险，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十足把握。”
武媚娘：“那我更要到宫里去。”
长孙无尘：“你想做什么？”
武媚娘：“我跟随师父学习织造多年，恰好可以顶替那个织娘的位置。”
说完她自顾自感叹。
“冥冥中自有定数，她们偏要杀死一位织娘，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长孙无尘：“你想让我帮你谋职？”
武媚娘：“不。我会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会找晋王和长乐公主。”
长孙无尘：“那你找我是？”
武媚娘：“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追查那两个人，甚至有时候我会和你们敌对让你们为难，但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除掉她们。”
长孙无尘：“……”
武媚娘：“我会永远记住你和凉夜先生的恩情。”
她说得斩钉截铁，眼中的坚定是寻常人无法企及的坚韧，她有她的决心，她想做的事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也不能为任何人阻拦。
“媚娘再拜。”
话毕，转身远去。
直到她和那辆马车在街角消失，再次融入长安城的熙熙攘攘沦为平凡，长孙无尘才把视线收回来。
“你就看着她卷进去以身涉险？”
洛雨先问，长孙无尘苦笑：“你觉得这样的人能拦得住？”
洛雨点头：“我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寻常姑娘。”
长孙无尘：“嗯，告诉我们的人，以后在宫里多照顾她，不用太明显，暗里帮她解决绊子就行。”
洛雨会意：“你说她要做什么？怎么做？”
长孙无尘歪了歪脑袋，“你问她吧。不说了，我去跟凉夜兄会合，你的事尽快办好，路上小心。”
洛雨领命，两人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