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华尔街上空似乎弥漫着沮丧和惶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地产板块了。
即使大宗商品和能源商品交易板块，也不由停下火热的劲头看向地产板块，因为现代金融市场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的引爆了一个大炸弹的话，那么所有人都难独善其身，即使外国市场也必然受到影响。
同周，日经下挫3%，港股恒生下挫4.1%，伦敦、法兰克福、柏林都风声鹤唳起来。
查理的眼神有些恍惚。
看着从自己两人身边走过，神情愤愤有些颓然的行人，顺着人流走到了一栋大厦前——雷曼兄弟。
这家公司有百年历史，在华尔街赫赫有名，又或者说，它本就是华尔街的一部分，他们组成的华尔街资本，不仅在美利坚操弄风雨，更在国际市场上搅动风云，正是这么一家“伟大”企业，大门处正源源不断的走出了被裁的员工。
看了一眼门口的保安，正扶着腰间的手枪，应该是防止裁员后，有员工情绪过激后，导致可能的惨案发生，所以即使在裁员背景下，反倒增添了安保录用名额。
查理拉住一个员工，问道：“我可以用你的工牌吗？”
那个员工一脸厌厌，似乎不太想和人交流，似乎也非常讨厌开除自己的公司，根本不在乎以前接受的保密培训，反倒觉得如果能有间谍让雷曼损失更好，所以从怀中的盒子拿出工牌塞在查理手中道：“给你，再也用不到了，还有雷曼就是垃圾……”
全然没有了大公司员工的那种做派，给查理和盖尔两人的冲击是很大的。
他们见过在下班五分钟约他们在大堂谈话的顶级投行员工，可以感受到那时的他们是骄傲在骨子里的，根本不会在意查理和盖尔这种野生的家伙，更是放眼于全球觉得自己能够操弄世界经济……
同样在拉斯维加斯见过，在次贷危机前一秒的时候，依旧公关经费多到花不完，肆意浪费在酒水桑拿和应召女郎身上，那样的奢靡更是令焦虑中的查理目瞪口呆。
而此时的他们，撤下了光环后。
如同跌入了凡尘，依旧会为失业抱怨，同样会低头丧气愁眉苦脸。
怀着颠覆的感受，查理两人顺利用工牌，进入了雷曼公司的交易大厅。
这里……在电视里很常见。
就比如华夏的财经二套，在提及华尔街金融交易时，背景大多就是这样的背景。
一个三层或者两层的大厅，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柱子，上面挂着一排LED显示灯，来自全球的实时交易信息，都在这个屏幕上跳动着。
底下是宽敞的工作环境，数个屏幕组成的屏幕墙，在办公桌上非常常见，几台时常响动的电话在桌上，一单单来自全世界的交易，在他们的电话和键盘中达成。
如今。
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地上掉落这两张文件纸，在交易大厅的拐角之处，坐着两个有气无力的程序员，在交易员大多被开除的情况下，依旧要有程序员维护系统运转，即使账面上已经显示了巨额亏损后，还是要保留下最值钱的数据……
环视着他们曾经梦想的地方，他只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原来，不过如此吗？”
……
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倒了。
在交易所的这栋楼最高层，雷曼公司的总裁办公室，所有人强力人士聚集在这儿，总裁乔·格利盖尔从巴拿马回来，他在哪儿刚刚买了一个岛，用他去年给自己定的巨额奖金，毕竟又要到报税的日子了，不花不行啊！
“所以说一天亏损九千万？”
乔表示，我刚刚从温暖的海岛出来，你们告诉我公司每天要亏九千万！
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
然而事情正是如此，不断下跌的公司股价，以及他们被套牢的投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看着市场波动，屏幕上的数字每每往下跌一个，雷曼兄弟就要亏损九千万美元，而据估计还有上千个位置可以下跌……
在高盛谨慎布局的时候，雷曼高歌狂进毫无察觉，在摩根斯坦利察觉危机时，雷曼依旧在歌舞笙箫得意洋洋，当市场引爆了之后，乔·格利盖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下属们一股脑提供的坏消息。
心中只有一句话：你TM，不早说？
一切都在往更坏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都在逃生，有的人已经在船上，比如狡诈的高盛，有的人同样攀上的船舷，比如谨慎的摩根斯坦利，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太过涉足沉船，比如*****和塞富等。
雷曼陷得太深了！
尤其是最后船漏水了后，高盛和摩根斯坦利合谋，最后还把雷曼眼睛给蒙上了，一直等到海水淹到了脖子，雷曼这才回过神明白漏水了！
“给保尔森打电话，我需要和他见面。”乔还是稳定下来，让助理给财政部打电话。
助理片刻之后，苦涩的回答道：“总裁，财政部部长正在忙碌，没有时间接我们的电话。”
乔点头：“额，也对，市场这么乱，其他家伙一定也慌了，那么安排我们的见面，还有把我们的会计师和律师叫进来。”
助理道：“是，总裁。”
不等他歇息，电话响起来，对面的那头，纽约的市长，正怒气冲冲道：“乔，你必须要给我解释，为什么一下就裁员两千五百人，要知道我没有办法和工会的人解释了，你最好考虑一下工会对此的态度……”
“抱歉，这件事以后再说。”乔一脸无奈道，心道如果有以后的话。
“该死，你不能这样，你是转头其他人了吗？要知道我们合作的还不错，我听说你们公司又很多房产债券，也就意味着你遇到了大麻烦是吗？”对面继续追问道：“这不仅是我的意思，还有凯里议员在我旁边，我们的投资还有保障吗？我需要你给我们实话……”
只要有一点伤口，这些政治蛆虫们，就会跳上来吃掉腐肉。
真是像秃鹫一样敏锐的嗅觉！
但是再怎么亏损，也不能亏了他们的。
亏了其他投资人的，他不过是破产而已，如果真亏了权贵的，他估计自己即便破产也没有全尸。
乔无奈捏着眉心解释道：“你们的投资没问题，我会尽快给你们结算，但是必须要保持对政府的压力，这次的风波太大了，我需要你们对保尔森施加影响力……”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