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有些不明白：“那肖力哥，你就去啊。”
“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肖力微微摇头，“这期综艺，不是让我一个人去参加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沉沉地落在千夜身上。
千夜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底冒出一个猜测：“难道说……这期综艺，也让我去了？”
肖力颔首：“嗯。”
千夜张了张嘴，哑然。
天知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参加什么综艺。
千夜沉默了下，问：“肖力哥，我能拒绝吗？”
“不能。或者说，只要我确定参加了这期综艺，你就不能拒绝。”肖力摇头，缓缓解释，“因为这期综艺的参与者，都是情侣。”
“……”
千夜一下子就沉默了。
她嘴角咧了咧，笑得有点难看。
所谓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现在，她算是体会到这一点了。
看千夜笑得比哭还难看，肖力也叹了口气：“算了，阿夜，你不要为难，我不想让你为难。既然你不想，那我想个办法回绝就是了。”
肖力说得轻松。
但千夜心里清楚，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邀请肖力参加综艺的人，可是肖力原来的老总。
这份人情那样复杂，若是肖力拒绝了，以后在圈内的名声和前途，都有可能遭受巨大的威胁。
千夜摇摇头：“我要是拒绝，你一定会为难的。”
“不会。”肖力温柔一笑，“阿夜，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你更加重要的。”
这话说得很暖心。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暖心就够了的。
千夜叹了口气，冲肖力笑笑：“放心吧，肖力哥，我没事。”
肖力问：“那，综艺那边，我帮你回绝了？”
“没事，不用回绝。”千夜抿抿嘴，“我去。”
肖力讶然：“你真要去？”
“嗯，真要去。”千夜点头。
肖力脸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语重心长地说：“阿夜，你其实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的。”
毕竟，他也不舍得让千夜受委屈。
“我没觉得委屈自己。”千夜宽慰地笑笑，“没事，我觉得去参加一下综艺也挺好的。毕竟上综艺给钱。”
她说了个很拙劣的笑话。
肖力愣了下。
千夜似乎是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肖力看着她的笑脸，心情越发的沉重。
他点点头，没有再去否决千夜的决定，而是说：“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千夜点点头。
她正要说话，冷不防电话铃声就响了。
电话，是看守所那边打来的。
千夜接了电话，蹙眉问：“是千月那边有事找我吗？”
她认识的、在看守所里的人，就只有千月一个了。
“是的，的确是千月女士想要找您。”电话对面的人告诉千夜，“她说，想和您见一面。”
见一面啊……
千夜有点头疼。
她觉得，自己和千月已经没什么好再见的了。
她刚想说什么，对面就又说了一句：“千月女士的案子，已经择期开庭了。在开庭之前，这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见到您了。”
最后一次？
千夜微怔。
能把千月送进监狱，这是她期待已久的情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虽然如她所愿了，她却很难觉得开心。
千夜最终叹了口气，妥协道：“行，我知道了，我会在探视时间内去看她。”
“好的。”
对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千夜吁了口气。
放下电话，她跟肖力知会了一声，顺便让他去联系节目组之后，自己便开车离开了肖家。
看守所。
千夜下了车，抬头看了灰黑色的建筑物一眼。
这座建筑物高大压抑，透着阴沉的气息。
她曾经无数次，想把千月送到这里，让千月受到应有的报应。
但是，当她的愿望真正实现了，她却并不觉得开心。
人的情绪，真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千夜感慨地收回视线，走进大楼。
进了大楼，千夜向工作人员报上来意。
有人带着她走进内部，进入一个小房间。
千月坐在小房间里，头发和衣服都是很长时间没整理过的样子，散发着一股馊臭。
千夜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
工作人员怕她以为自己虐待千月，连忙解释：“我们看守所里，其实有洗澡的设备。但她坚持不肯洗，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千夜深呼吸了下，勉强笑了笑，“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行。”
工作人员点点头，转身走了。
临走，还不忘提醒她：“嫌疑人最近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你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要小心点。”
千夜低声道谢。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留下千夜和千月两个。
咔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关上。
千月抬起头，眼底泛着红丝，直直地瞪着千夜：“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去做了吗？”
声音嘶哑难听，如两片砂纸互相磨蹭。
千夜听得皱眉。
被千月身上的味道一熏，她有点脑子短路，下意识地问：“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别装蒜。”千月脸上透着不耐烦，“当然是我让你去对付慕容离的事情。”
千夜沉默了下：“我没去。”
“什么，你没去？”
千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目露凶光地看着千夜。
“对，我是没去。”千夜被她看得一阵不舒服，皱着眉头解释，“慕容离的公司已经破产了。在我看来，他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所以我……”
“啊！你这个贱人！”
千月忽然狂躁地大喊一声，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扼住千夜的喉咙。
千夜吓了一跳，想躲。
可这房间就这么大，她根本就躲不开。
千夜被千月掐着脖子按在地上，脸上很快见了潮红。
“千月，你，你放开我。”千夜咳嗽两声，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疯了吗，你想在这里杀、杀人吗？”
千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脸色疯狂：“你凭什么不替我报复慕容离！蠢货，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门外的员警听见声音，迅速冲进来，扣住千月的手脚，将她按倒在地。
千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抚摸着自己的喉咙，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