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宁宁不再说什么，肖力深呼吸了下，转身大步离开。
走出几步，肖力的眼光蓦然变得沉重。
徐宁宁的确是个单纯的人。单纯到，她甚至没有发现，他刚刚的回答有多么避重就轻。
他当然是喜欢千夜的。没有跟千夜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千夜不喜欢他而已……
其实这也难怪。经过几年前的事情之后，千夜恐怕谁都不敢喜欢了吧。
也不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把千夜冰冻的心焐化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能把千夜的心融化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只能希望，这个人是他。
肖力自嘲地笑笑，大步往门外走去。
……
于是接下来，《锦绣之路》剧组就按千夜和方宏志的意思，换了个演员来代替千月。而原本应该属于千月的酬劳，自然是一分都得不到了。
演员拍戏，本来就是按集数给钱。千月拍摄的场次不到合同里的数量，得不到全部的钱，也是理所应当。
方宏志让剧组的财务把钱打给千月的时候，特地选了一个很嘲讽的数字。
一百三十八万。
138，你三八。
这也算是方宏志的小心思，存心想要气气千月。
得知这笔钱的数目，千月果然气得不行。
她想要发微博，让网友帮她控诉剧组的行为，却被慕容离阻止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发微博。”
慕容离修长的手指按在千月的手机屏幕上，冷笑，“现在外界对《锦绣之路》的同情分很高，对你的印象没有那么好。你要是不想再惹出更多的事，就给我老实点！”
慕容离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太好。
千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慕容离拧着来。她抽噎了片刻，委委屈屈地点头：“我知道了。”
慕容离面沉如水。
他抽回手去，几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边，冷声说：“方宏志的举动不止是在打你的脸，也是在给我没脸。这次要是对他放任自流，慕容集团以后就不用在娱乐圈里立足了。”
千月眼前一亮，连忙问：“离，你打算怎么办？”
“稍安勿躁。”慕容离顿了顿，眼神阴沉得要命，“既然方宏志现在这么得意，那就让他暂且得意一阵子好了。”
反正人的一生，是很长的。纵使方宏志得意了一时，也不会总得意。
而等方宏志没有那么得意，却又有所疏忽的时候，他就会得回自己的一切……
他是个有耐性的人，不着急。
看着慕容离的表情，千月就知道，这一次慕容离是真的记恨上了方宏志。
这也就是说，她的仇一定能报了。
千月暗喜，小鸟依人地靠进慕容离怀里：“离，你真好。”
“嗯。”慕容离淡淡应了一声，反手把千月搂进怀里，“这次出事之后，你平时做事收敛点。我过几天投资拍一部差不多的电视剧，争取比方宏志的剧早播，你当女一。”
千月连忙点头：“好！”
慕容离顿了顿，又提醒她：“记住，这段时间可能是你形象的转折点。所以你一定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明白了吗？”
“离，你放心。”千月低头笑笑，“这次我不是故意的，的确是失手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
恒店。
一连一个多星期，千夜都在紧张兮兮地拍戏。
先前被耽搁了一阵子，方宏志的进度被严重耽搁了。
苏南辰的资金一进来，他就迫不及待地继续拍起了戏，而且是日夜连轴转地工作，想要把落下的工作进度补上。
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之下，即使是女三号、女五号这种没有多少戏份的角色，也被迫动了起来。
千夜本来就是戏份跟女一差不多的女二号。被方宏志这样一催，她的工作量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连着几天，她拍完白天的戏份之后都是大夜戏，几乎每天都要拍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能收工。
持续几天下来，其他演员都叫苦不迭。千夜也累得够呛，只是勉力支撑着，没有抱怨而已。
好在，在方宏志的高压之下，工作进度的确推得很快。
一个多礼拜下来，总算追平了预定的进度。
然而，人的身体总有极限。
就连方宏志自己也受不了了。某场戏拍到一半，他就睡了过去，还是被恰好休息在旁边的肖力推醒的。
“方导。”肖力叹了口气，叫他，“您醒醒。”
“啊？”方宏志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什么时候了？”
肖力无奈：“下午，两点半。”
方宏志揉揉眼睛，又问：“几号了？”
噗嗤——
方宏志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笑了。
有的人是窃笑，有的人笑得就比较放肆。
方宏志被他们笑得一阵不好意思，扭过头去揉了揉脸。抬手一看表，他感慨了一声：“这都二十六号了啊。”
“二十六号？”
千夜微讶，看向方宏志。
“是啊，二十六号。”方宏志点点头，不解，“怎么了，千夜，你在二十六号有安排吗？”
千夜眼神闪烁了下，赶紧摇头：“没有。方导，我什么安排都没有！”
她否认的语气太过铿锵，显得有点刻意。
方宏志怀疑地看了千夜一眼，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放个假。
“哎呀。”方宏志正在犹豫，不远处的云姨忽然抱怨了一句，“宁宁，你得敷个补水面膜才行呀。你看你这脸，都浮粉了！”
徐宁宁打了个哈欠，语气很无奈：“云姨，我也不想浮粉。可我都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这都不浮粉，那就没天理了。”
“这……倒也是。”云姨有点无奈，看向方宏志，“方导，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休息了？”
在片场的时候，云姨从来都不会提出什么任性的要求。
即使和方宏志谈起了恋爱，她的尺度还是把握得很好。
也正因如此，听见云姨的要求，方宏志就犹豫了，陷入思索。
这段时间，剧组人员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继续这样高强度的拍下去，对演员们也不太好。
确实是该休息了。
沉吟片刻，方宏志有了主意，点头：“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收工，你们可以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