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模样最不起眼的那个老太太含笑，问：“不知道千小姐都有什么作品？”
“我最近拍的东西不多，以正剧为主。”尽管提问的人看上去不起眼，千月倒也没有丧失警惕性，笑着回答，“这两年除了电影，电视剧就是一部靳宁导演的《卢沟晓月》。我演女一号，是个进步学生。”
为了嫁进慕容家的时候不留污点，千月对角色很挑剔，几乎不演偶像剧或者令人诟病的角色。
老太太哦了一声，面露惊喜：“我知道那个角色，我很喜欢。”
千月甜美地笑：“您喜欢就好。”
“那么，千小姐。”老太太话锋一转，“我想问问你，你对这个牌子的理解是什么？”
千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的理解是，老树新花。”
老太太眼里精芒一闪：“怎么说？”
“是这样的。”千月娓娓道来，“莎莉珠宝这个品牌，一向以高品质和优雅古典着称。但我注意到，最近莎莉珠宝的新品很青春也很时尚，是年轻人也负担得起的价格。”
老太太没有再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身边的女人轻咳一声，问千月：“所以你觉得，莎莉珠宝现在的定位是什么？”
“优雅，但年轻。”千月自信一笑，“可以是年轻人的第一套珠宝，也可以陪你到老。”
这个答案，算是不错了。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千小姐，感谢您的合作。那么接下来，就请您去外边暂等消息吧。”
“那，我等着您的答复。”
千月点点头，优雅地起身，离开面试的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故意停下来整理一下。
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她就听见了身后低低的对话。
“这个千月，我看不错。”
“她应该是做了不少功课的，给出的答案很标准啊。听说，他家是我们很重要的客户……”
“是这么回事……”
总的来说，他们说的都是好评。
看来这个代言，她十拿九稳了。
千月自信一笑，踏着优雅的步伐出了门。
门外，孙佳佳正等在那里。
一看见千月出门，她立刻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问：“怎么样，阿月，面试还顺利吗？”
“嗯，算是顺利吧。”千月温婉轻笑，笑容里有着掩藏不住的骄矜和野心，“我觉得，我跟莎莉珠宝的高层们很合得来呢。”
“那是当然。”孙佳佳大力点头，不忘吹捧千月，“你家每年买那么多这个牌子的珠宝。要论对莎莉珠宝的了解，咱们整个娱乐圈的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你。这次的代言啊，我看，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千月浅笑了下，不好意思地低头：“哪有，佳佳，你取笑我。”
“我可没取笑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孙佳佳看了千夜那边一眼，故意大声，“我们阿月就是低调，而且有脑子。不像某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色，还非要装什么大头蒜，在阿月面前说自己成就有多高，简直蠢到极点。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
“当然。”
“佳佳姐说得对……”
虽然慕容集团的一众小明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孙佳佳发了话，她们也就群起附和。
一片讽刺挖苦声里，千月看着千夜，笑意渐浓。
她很想看看，当千夜知道自己被刷下去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失望，是不可置信，还是自卑自怜，就像当年另一个千叶一样？
她真的很期待。
眼下她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她很开心。等千夜确定失败了之后，她会更开心！
……
千夜坐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按着手机屏幕，跟迈克尔发短信。
至于旁边的声音，全都被她当成了驴鸣犬吠，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迈克尔：“面试怎么样，还顺利吗？”
千夜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连珠炮一样地发了好多条消息。
“怎么不回我？是失败了吗？”
“千夜，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有句古话叫失败是成功之母，而且你的商业价值那么高，不录用你，说明他们有眼无珠！”
“千夜，千夜你回答我。你可千万别被他们打击了信心啊！”
等千夜这边一条短信编辑完，迈克尔那边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心路历程。
千夜摇头失笑，回复迈克尔：“我还没说我失败了呢，你急个什么劲。”
“没失败？没失败就好。”迈克尔明显松了口气，“那你是成功了？”
“都不是。”千夜淡定回复，“我还没面试。”
迈克尔：“……”
迈克尔：“我的大小姐，你吓死我了。你半天不回信，我还以为你失败了呢！”
“是你太心急了。”千夜笑笑，“不用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短信那头，迈克尔叹了口气。
事关千夜的名气，甚至以后的身家荣辱。他都快急死了，千夜居然还能慢悠悠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算了。就算千夜急，又有什么用处。与其让千夜跟着着急，还不如让她冷静下来好好面试。
迈克尔想了想，把这条编辑到一半的短信删掉，告诉她：“慢慢面试吧，剩下的话回来再说。”
和迈克尔相处多年，千夜早就知道了他的习惯和情绪。
她微微扯了扯唇角，回复他：“放心，我知道。”
回完最后一条短信，面试室里的明星早就进出了一轮又一轮。
而千月身边负责嘲讽她的人，则始终那么络绎不绝。
“千夜小姐，千小姐在吗？”
终于，面试室里有人走出来，喊了一声。
听见千小姐的称呼，千月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
什么千小姐不千小姐的，她才应该是唯一的“千小姐”。千夜这个名字，从头到尾根本就不该出现。
不过……算了。反正经过今天，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千夜了。
想到这里，千月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些，转眸冲千夜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千小姐，祝你面试顺利。”
千夜没回答，连看她一眼都懒，直接收起手机，进了面试室。
千月没想到她的好恶如此直白，脸色有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