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云锦书看到他黑着一张脸，眼睛里满是狠戾，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头捕猎的狼，像鹰隼，像毒蛇……像尽一切她能想到的凶狠的东西。
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她身体都抖了抖。盛夏的天，因为这个男人，生生让她感受到了寒冬的气息，凛冽透骨。
这般强大的气场，这般强烈的戾气，真的是一个山里汉能有的？她分明在他身上能看到一种人上之人才能有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
“萧寂，你……”她声音有些发抖。
“他说了什么？”萧寂再次问，每个字都跟刀子一般凌厉，他很恼火，也让她不敢不说。
“他……他质问我那三年为什么对他娘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说若不是有我堂姐，他娘早就死了。因为她的信，他恨我，讨厌我，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这些年，我纠缠他，也是为了想证明照顾姜老太太的人是我。我这条腿，是因为照顾老太太才瘸的，我这张脸，也是因为照顾老太太才毁的，他误会我，我不甘心。”
“嗯。”萧寂答了声，抓紧了牵牛绳，突然让牛车转了个方向。
“你做什么！”云锦书赶紧抱紧两个孩子。
“去找姜文渊说清楚，给你讨回个公道。”
“萧寂，你停下！”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真相，你那三年的付出打水漂了？你的腿白瘸了？你的脸白毁了？”萧寂咬牙切齿。
云锦书连忙抱着两个孩子挪过去。
“就算他知道真相，我的脚我的脸能马上好起来？
我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六年的时间，这六年，我想尽办法让他相信我，结果呢？他信了吗？”
萧寂沉默，姜文渊确实不信。
“所以就算我们现在去，他也不会信的。六年，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重复我这六年来一直在做的事了。
我甚至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一点都不想，我看到他那张脸都厌恶，我今天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你现在还带我回去让我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吗？”
“……”萧寂停了下来。
“他之于我已经是过去。我嫁人了，有自己的小家，难不成我还想让他后悔，再回到他身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抛弃我两个孩子的。”云锦书继续解释。
其实除此以外，她还有别的理由，那就是不让云若瑶好过。
姜文渊是个好面子的，云若瑶给他生了两个娃，如今又怀上一个，就算知道真相，他也不一定会对云若瑶怎样。
如若休了云若瑶，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脸，让世间所有人都觉得他眼瞎？他可是本县新晋的年轻的官，这脸他丢不起。
所以她就想让姜文渊猜忌云若瑶，像今天在药店里那般猜忌。想必云若瑶每天被猜忌，每天都提心吊胆，日子更不好过。
想到这里，云锦书觉得自己还有些变态。不过，她也是为了给原主出气。
原主被折磨了整整六年，她就不给云若瑶一个痛快。
解释完，云锦书能感受到萧寂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场在慢慢消散。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看着她。
“那我呢？”
“嗯？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