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中年人忽然一咬牙：“行！”
云深一听连忙白着脸色道：“师伯！宗门的规矩您竟忘了？若是泄露神通会被……”
“会如何？”聂云婳开口问他。
“别说了，我意已决！”云深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师伯怒声道。
“莫不是被赶出师门？”聂云婳笑着问，想了想道：“也不对，若是赶出师门了事，神通早就泄露了。”
“难道说，还要废去全部修为？”
云深眼圈儿红了，咬着唇不说话。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我自碎丹田以报答门派的养护之恩。将阵法的秘密告诉前辈之后，只求前辈能将他们六个……”他深深看了一眼云深：“把他们，都安然地带出去。”
他话刚说完聂云婳就意识到了不对，她下意识地抬手，一道掌风劈在她伸过去的手臂上。
这掌却不是朝她，而是那中年男子对着他自己丹田劈的。
聂云婳手臂隐隐作痛，这力道，哪怕她用出金丹期的防御，依然能感觉此人乃是铁了心地要自碎丹田的。
修士但凡是丹田有什么问题，哪怕你是单灵根的天才，一旦丹田碎了，就存不住灵气，到时候就成了个漏风的气囊一般，永远也不要想再修炼了。
“这世上能修炼到金丹的人可不多，你又何必如此自毁前程呢？”聂云婳开口道。
中年男子被拦下之后，虎目里有冒出一丝泪来。
“我是想得到你们的阵法，不过却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既然你们门派有规矩，那么便算了吧。”话罢聂云婳摇了摇头，放开了他。
“师伯！您这是做什么呀！”云深单手抓着他的袖子，湿润着眼眶说道。
师伯尚未开口回应他，聂云婳忽然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那宗门到底为何？”
中年男子沉下去的心又有了一丝希望，这次他没敢隐瞒：“晚辈赵金，我们师门乃是清山涧，凌波门。”
凌波门……果真只是个小门派。
她都没听过。
不过想来，清山涧此处，应该会离青玄宗不远，至少也是在同一国度。
聂云婳点点头：“赵金，我记住了。”
圈界撤了，聂云婳转身去了旁边儿的莫老处。
中年男子赵金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云深也紧皱着眉宇看向聂云婳喃喃道：“这人也真的什么都敢要，简直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赵金苦笑着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深啊，这就是我不放心你的缘故。”
“师伯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听出了自家师伯语气里头的责备，声音不由得放轻了许多。
“哎。”赵金开口道：“那等人物，连宝象芳华都不看在眼里，在这秘境里又能有这等地位，能保下咱们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样的人，但凡有什么需要，你所虑的不应该是她要得太多，而是她肯要你的。”
“云深，修仙本就逆天，道远且阻。留得命在，什么样的功法神通学不到？”
云深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振聋发聩，不禁低头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