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抓着医生，应栩栩和你们的孩子可能真的会死在手术台上。”
听见慕寒沉的话，裴衍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猩红的双眸里积满了泪水，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
刚好掉在慕寒沉的手臂上，滚烫滚烫的。
看到裴衍掉眼泪，慕寒沉是有些惊讶的。
当兄弟这么多年，他几乎没看过裴衍流眼泪，哪怕是当年应栩栩不要他，他都没有像这样绝望过。
“签字！”
慕寒沉将单子从裴衍手中夺了过来，平铺开。
可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还是有些震惊。
这份病危通知和手术签字单，完全是在宣告应栩栩的死亡。
慕寒沉目光微颤，从医生手中拿过笔，塞到裴衍手中。
他们还有孩子，应栩栩冒死留下来的孩子。
才七个月不到，这个时候出生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再拖延下去，怕是大人小孩儿都没了。
见裴衍还在出神，慕寒沉眸色未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低吼：“你他妈还在想什么？你的老婆孩子就躺在里面等着你签字。”
闻声，裴衍慢慢抬起头，慕寒沉才发现他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泪痕，指腹抖动得连笔都握不住。
假装，慕寒沉立刻看向医生：“有按手印的东西吗？”
医生立刻将东西拿出来。
慕寒沉没有犹豫，拿着裴衍的手沾染上红，正要往下按时，裴衍突然开口：“慕寒沉，我们是不是兄弟？”
“你说呢？”
慕寒沉目光深深的盯着他，似乎猜到他会说什么。
“如果我跟栩栩的孩子安全降生，你能帮我照顾吗？”
慕寒沉抿着薄唇，沉默许久才沉声开口：“我答应！”
“好！”裴衍勾唇一笑，毫不犹豫的在名字的地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栩栩若是真的出事，他就去陪她。
总之，不会让她一个人。
拿到签字书，医生急急忙忙的回到手术室，厚重的手术室大门再次关上。
裴衍看起来比之前冷静，可这样的冷静却让薄欢和慕寒沉爬怕到了骨子里。
若是栩栩出事，怕是裴衍也活不下去。
栩栩病危，薄欢立刻通知了她家里的人和裴家那边的人。
两家人在听到消息后，全部来了医生。
手术室门口乱作一团。
薄欢跟慕寒沉被挤到一旁，眼睁睁，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应父抓着裴衍质问。
应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突然病危，落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
裴衍不说话，任由两家人哭的哭，叫的叫。
看着这一幕，薄欢的眼泪流了下来。
“慕寒沉……我不想让栩栩死。”
慕寒沉轻轻将薄欢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的呢喃：“她连死都在替活着的人考虑，突然间觉得对她好不公平。薄欢，我想将所有的真相告诉裴衍，他该为应栩栩的死付责任。”
“可是我们答应过栩栩……”
“呵！”慕寒沉苦涩一笑：“应栩栩若是真的死了，就算不告诉裴衍，他也不会好受的。更何况……会有人告诉他。”
薄欢怔愣住，思考几秒才开口：“你是说那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