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目不转睛盯着含笑行来的白衣男子。
如果她活在红楼梦，这时候大概可能说一句，“这个小哥哥我见过。”
因为眼前的男人，笑意实在过于和善了，眉目生温。偏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股脱离尘世的翩然之气，周身气质异常醒目。
柳凝霜在看男人，男人也在看她。
两人遥遥一个对眼，不多时，男人已走到她近前，手里折扇一扬，开口，嗓音也极为清朗，山涧青松一般。
“姑娘可是迷路了？”
柳凝霜瞧着他手里那柄折扇，心道活了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般与折扇相配的男人。往常所见，别人拿着扇子要么纨绔，要么附庸风雅。而他拿着，就是风雅本雅。
这么俊俏出尘，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是吕太后的面首，而且还是每晚都得七个人大被同眠那种，这不是平白玷污这身气质么。
不过，个人选择，强加不得。
柳凝霜虽心里觉得可惜，暗自咂舌之余，面上却一派淡定，同样斯文有礼的回道，“多谢公子，我只是随意走走。”
“既然如此，那姑娘注意安全。”白衣男子用扇柄指了指柳凝霜脚下，“这条路早间被太监撒了不少油污，还未来得及彻底清理干净，当心脚滑。”
柳凝霜下意识低头，果然见这条路上到处湿淋淋的，还反光。先前她粗略一看，还以为是洒扫宫女泼的水，根本没留意过。
“多谢公子好意提醒。”柳凝霜坦然笑道，“你不止长得好，心底更好。”
真的是可惜了，生错了时代。
若是生在现代，连包装都省了，直接出道，分分钟迷妹千千万。
可落在这个皇权比天大的时代，就只能成为一个老女人的玩物。
男子五官敏锐，从柳凝霜眸底读出了“可惜”二字，也以同样坦诚的方式问道，“自方才姑娘见到我，眼底便一直闪着可惜二字，不知是何由头？”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略有唐突，男子轻笑找补两句，“无意冒犯，只是觉得姑娘这眼神，十分眼熟。我家中有一幼妹是学医的，每每我生病，她便用这种眼神看我。说我平日吃她那么多珍贵药丸，竟还会被区区小病打败，简直可惜。”
“你妹妹是学医的？”柳凝霜感兴趣道，她在这个时代，见过的大夫，特别是名医，多为男子。宫中倒是有女医，不过论及医术与受重用程度，都远不及男子。
眼前这白衣男子虽未直接说他妹妹医术有多厉害，不过单凭会炮制药丸这一条，便胜过许多人。
“是，舍妹自幼便身子不好，家父便把她送去山林里一位隐世身边调养，顺便随名医学习医术。”男子微微一笑，“姑娘为何对舍妹如此感兴趣？莫不是也是学医的？”
“公子聪慧。”一番交谈下来，柳凝霜对眼前这位语气温和，进退有度，且善谈的白衣男子印象更好了，主动道，“我姓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