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经的心腹如今在他面前伤痕累累的模样，秦疏的眼底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打他的主意没关系，横竖之于他而言他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他可以不去计较，甚至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也可以选择原谅。
可是青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试图将主意打到他的陛下的头上。
便是想一想，也不可以。
“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她是想要除掉本宫，她为什么不派人直接刺杀？”
“论武功谋略，苍茫宫之主若是称第二，天底下没几个人敢称第一，主子没有把握能够成功，又担心万一不成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一直不敢动手。”
“唯独皇权与美色，是殿下不能碰触的禁忌，主子说纵使不能成功，也可以给陛下添点堵。”
“从一开始，殷家的人赖上本宫，也是她做的？”
“主子这些年足迹踏遍天下，殷家的姑娘称她一声小姨，当初散播流言的那个嬷嬷便是主子的人，主子手底下的密探遍及天下，唯独焱国在苍茫宫与皇族的掌控之下，是主子手下的密探最难踏足的领域。”
秦疏冷声开口：“再怎么难以踏足，也仍旧有漏网之鱼的存在不是么？”
“齐国这位皇帝陛下曾经机缘巧合之下也遇见过主子，并且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秦疏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对他如此配合显然有点意外。
青衣抿着唇，抿的嘴角发白，这才叩首道：“青衣所知不多，事已至此，殿下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青衣但凭殿下处置。”
秦疏沉默的看了他良久，眸中终究还是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么多年来，他对于那些有异心的人下手从来不手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青衣他们这些人也会背叛。
若是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秦疏终于开口，声音中的冷意淡去了许多，却添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失望，却又不是：“青衣，你背叛了本宫，同样也背叛了你的主子。”
青衣没有说话。
“你明明知道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选择逃跑，或者是直接自裁？”
青衣仍旧没有说话。
他为什么不直接自裁？
他知道苍茫宫对待叛徒手段有多狠，可他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却仍旧没有想到过要回去自己的主子身边。
如果不是殿下机警，可能如今面临着他这样的处境的人便会是殿下。
事到如今，再怎么样严酷的惩罚，也是他该得的。
秦疏起身，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所有接触到他的目光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
秦疏看了青衣一眼，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吧。”
青衣俯下身子，低声道：“青衣领命。”
秦疏起身离去，大门在身后阖上的一瞬间，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淡淡说道：“留他一命，押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