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于是便明白了。
“果然是她。”
青衣抿着唇不说话。
他双手按在地上，血淋淋的十指碰一碰都疼，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一般。
青衣沉默的盯着面前的地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
那个主子是他真正的主人，与他却并没有多少主仆情意，他却永远都无法违逆她的决定。
可如今的殿下，不仅仅是他发自内心想要效忠的人，与他更是生死之间历经磨炼的袍泽，他本该可以放心的与他依托生死，彼此信赖。
可他却实实在在的背叛了他。
可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呢？
青衣按在地上的双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缓缓的攥成了拳头。
平日里与他交好的，诸如谢宁，詹峰等人，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们都知道青衣如今有多么痛苦煎熬，可是他却宁可咬牙死死的忍着，也不肯吐出半个字。
秦疏不指望他能够主动开口，苍茫宫里和他一起走出来的人，绝不会在这种疼痛之下屈服。
他一只手支着额，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规律的声音伴随着他自己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宸妃当年的野心就不小，到了如今，只怕心更大了。”
“青衣，她是你的主子，你是被她送入宫中，藏在苍茫宫的一个密探对不对？”
青衣的身子又是一颤。
秦疏不以为然，横竖他不会开口，他也没怎么在意。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青衣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了话。
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是他的声音很稳当，而不是那般断断续续的开口：“她是我的主子。”
沉默了许久，他又继续说道：“她擅医毒，擅巫蛊，通奇门之术，会治国之道。”
“她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了那个人奉献出自己的毕生所学，也同样是她，为了除去那个人一统天下的阻碍，孤身利用献美的方式，入了大焱宫廷。”
秦疏抬手，挥退了行刑的人，一言不发的听着他慢慢的叙说。
“在她得宠之后，她亲自送了数十个孩子入了大焱的宫廷，又利用帝王的宠爱，私底下在朝廷内外安插了不少人。”
秦疏越听，脸色就越是冷峻。
他原本以为有了青衣这么一个就够了，现在看来，怕是不止青衣，还有很多。
“殿下那个时候还很小，所以也不知道，后来在皇后娘娘执掌后宫之时，那些人大部分都被清理了，爬到青衣如今这个位置的人，只有青衣一个。”
也正是因为爬到他这个位置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主子才更不可能放弃他，密探的培养本来就不容易，更不用说是在敌方阵营中有了比较高的地位的密探。
“围场中的时候，主子见了我，她给了我一瓶药，命我把药给殿下服下去，如果不是殿下，女皇陛下也可以。”
秦疏目光微凝，唇角却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如此，本宫还应该感谢你把药下给了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