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国容有些犹豫：“问秦家借呀……”秦老太可不是好说话的。
赵保国道：“秦胜跟咱爸学手艺，秦奶奶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不给面子不是。
汤国容还是有些迟疑：“不然还是用买的？”说是说借了，可咋还？
赵保国听了不免失笑：“拿啥买？钱？在山上还不如一张草纸呢。”草纸还能擦屁股，钱呢？擦屁股都嫌咯得慌。
何况社会发展至今，基本也没什么人用现金的了，支付宝不方便吗？微信不方便吗？又方便又便利的，很少有人出门带现金的了。
汤国容心说这倒是真的，不过她还真有些怵跟秦老太打交道，何况是说借盐呢，想了想就拍拍腿：“借还是算了，咱换总成，老秦家就胜子一个能干点儿活，估计家里也缺吃的，肉肯定尝不着什么味儿，咱拿肉换总成。”
家里头还有一只野兔子没宰，回头要去了皮骨，净肉顶多两斤左右，再加上五只田鼠，也不过五六斤的样子。
要搁到以前，那是真值不老少钱，可现在……拿这么几斤，想换上袋盐巴，够他们家吃上个把月，就很有些亏心了。
她看向儿子：“不然明儿走前，先捉两只野味儿？”
赵保国叹气：“咱家里又不是没有了，您急个啥？等我回来再说也不迟，又不去多久。”
汤国容说：“我心里慌呀，你说老秦家囤了不少盐，可再多那也是有数的，山上光咱两个村子，都百来户了，还有那么多外来人呢，谁家不缺盐？怕就怕等你再回来，人老秦家的盐都换出去了，轮到咱手头上想换都没有。”
唉。
心里慌这就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看他妈担惊受怕的，赵保国就道：“明儿还是算了，再急也不至于急这么一时半会儿，这样……明儿我先去水潭那边，暂时先把落脚地儿弄好，明后两天吧，我叫古威跟取水队回来一趟，到时候东西叫他带上，您再拿去换。”
汤国容：“也行。”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猛叔就过来了，赵保国连忙喊上蹲屋里的古威，大包小包的带着跟在猛叔后走着。
猛叔看着就吃惊：“带这么东西？搬家啊？”这就是说笑的了。
赵保国：“我妈不放心。”
猛叔也没多说，就看古威：“小古也跟着去呀？”
“反正家里事儿不多，他跟我爸学那个，没什么天赋，总学不会。”赵保国说了说：“吃白饭他又不好意思，干脆就带他一块儿，或许制陶有点天赋呢？总得学点什么，才好过日子。”
“这倒是正理。”猛叔点点头，又看看古威：“好好学。”
古威连连说：“猛叔放心，我肯定好好跟着学。”
看着很听话的样子，猛叔很满意。
他们一路来到最大的那个发电装置那儿，远远的就看到四个人在那儿或蹲或站着，脚边儿放着大包小包的，也不少的东西。
见到猛叔他们过来，蹲下的就都站起，一起往前走两步迎一迎。
“徐村长来啦。”
猛叔应了声：“来了。”
相互给介绍了一下，说明说明情况，完了又告诉他们，得听赵保国吩咐，叫做什么做什么。
那四个……反正看着表面上是没有什么不满的。
主要是……他们没粮食，过去帮着制陶，也得有得吃，家里给带的，就是野菜，其它的全然没有。
猛叔召集他们前，就跟他们讲过赵保国的情况了，是大学生，身手还有一手，进了山靠着他至少能吃上点儿肉，他们哪能不乐意？
在山上呆着吃野菜脸都快吃绿了，跟着去制陶，要听人吩咐，辛苦是肯定的，至少……不饿肚子，要不听话，人能肯给你肉吃？
有求于人，态度自然是好的。
给简单说了说，猛叔又拉赵保国到一边儿说话：“回头看看，要不听话偷奸耍滑的，到时候就把他换下来，我重新给安排人。”这四个，他也是打听过口碑，在山上是没有什么劣迹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表面上装出来的，到底省不省心，干几天活儿就知道了。
赵保国笑着应：“那成。”
猛叔回去了，赵保国领着外加上古威拢共五个人，等着取水队一块儿，往水潭那边走。
路不是很好走，可好歹取水队来来往往好一段日子，开也开出一条小路来，比上山容易多了。
只是山里头，又是早上，两道杂草上凝结露珠，走来走去，那露水全被裤腿儿给吸了，湿了半截。
一行人有嘴上抱怨的，可也只是说说，该走还得走。
姚爸跟江明策也挑着空桶在队伍里，赵保国就带着人跟他们走一块儿。
姚爸看他背上背着，手上提着，还很客气：“重不重？给我一包帮拎着。”伸手就要来接他左手上那行李包。
赵保国闪了下：“不重，你这样挑着，再拿着也不好走道儿。”又说了谢姚叔。
江明策就笑着：“姚叔你可别管他，就他那膀子力气，咱过来时没见识到？再给他来百十斤，都不算啥的。”
赵保国闻言就斜他一眼，什么人。
姚爸跟江家关系是挺好的，听江明策这样说，便也说他两句：“力气再大，也不能长时间拎着走，越走越觉得重，就是小赵力气再大，不重总也会累。”
赵保国就乐了，看向江明策：“听听姚叔叔话，再看看你自个儿？有这么当兄弟的？”说着假作要把手里包塞他担子一头空桶上：“是兄弟就搭把手呗。”
江明策大叫一声，赶紧躲：“想得美。”
笑闹了一阵，江明策又靠近过来，跟他说话：“真制陶呀？行不行？”
赵保国：“试试吧，总不会多难。”见江明策有些担心，便又道：“我托猛叔跟孔班说了，请他跟上面提一提，看下回直升机来时，能不能给带点子资料，我这边先搞起来，试试自己儿能不能琢磨出来，要能琢磨出来更好，琢磨不出来呢……等资料来了照猫画虎总会，也省得前期做准备了。”
江明策：“只试试啊？这倒行。”干部那儿没说指定任务，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