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送一么？
听着倒是不错。
昔年点点头，笑道：“可以试试，回头我就给六妹写信。想来这几日六妹正发愁呢……二伯母觉着田庄那边的收成不好，特意挑拣了几处位置不算大好的地方来修建酒楼，还说让六妹想法子把酒楼的名气给做出来……”
“如今有了这个法子，兴许六妹能够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昔年伸手从连翘手上拿过一个油纸包打开吃了起来，也没进屋去，就倚着门框站在廊下等沁烛过来了一并进屋。
“小姐好吃么？”
连翘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昔年。
“嗯。”昔年点点头，把口中的东西咽下，“连翘，我忽地想起你不是素来不喜六妹吗？怎么如今出个门买个小食的功夫发现了好点子也能想到要给六妹说了？”
连翘被问得面色一红，垂首嗓音干涩道：“奴婢……奴婢就是忽然发现了顺嘴一说，又不是特地替六小姐想的法子……只是刚巧撞上了而已。”
“哦……那就遗憾了。”昔年说道，“我刚才还想着若是这个法子能行，就让六妹在过年的时候给你封一个大红包呢，没想到你说是碰巧……如此，那便算了吧。”
啊？有大红包啊？
“小姐小姐，是奴婢说错了。”连翘忙喊道，“奴婢……奴婢是……”
哎呀，这让人怎么好意思说啊？
可是那个大红包……
“好了不逗你了，我会给六妹说的，你的那个大红包跑不了。”昔年笑起来，不多时又收了笑，看着从她们说话到现在只挪动了一小步的沁烛，有些疑惑的问道，“连翘，你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吗？”
“啊……有的有的，起初奴婢是买了六份小食呢，可是那店家却给拿掉了一份，后来还是沁烛发现了，才回去拿回来的，不过那店家也送了一份他们店里新出的糕点当做赔礼……”连翘说道。
这都是小事，不可能会让沁烛这般失魂落魄的。
“还有呢？”
昔年蹙眉问道。
还有……
“啊对了，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女子，说是让奴婢们给小姐捎句话，但是她却一直不肯露脸躲在树荫下，奴婢担心有问题，就拉着沁烛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连翘有些心虚的抬眼瞄了昔年一眼。
小姐该不会……因为这个事怪罪她，然后就不让六小姐给她大红包了吧？
昔年神情变换一刻，没再理会连翘，而是径直把头转向了沁烛，喊道：“沁烛。”
“啊……小姐。”
沁烛抬头，脸上全是惊慌之色，而后不等她收起面上的惊慌，双脚就已经自动跑到了昔年的面前站定。
“你进屋来。”昔年说道，“连翘，你把这些小食拿去厨房热一热，有些凉了。”
昔年这句话成功让想要跟着进屋的连翘停下了脚，“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心底那股始终萦绕着挥散不去的担心早晚会有别的丫头取代自己地位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连翘抱着一堆油纸包好的小食，特地多说了几个字，为的就是想让昔年不要忘了这里还有她这个丫头的存在。
……
屋中沁烛熟悉的熏香味道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才舒展了几片花瓣的腊梅插在瓷瓶里，小巧精致的三足香炉此刻成了摆设，安静的搁置在黑漆长条矮几上。
昔年坐在美人榻上，又让沁烛自己拿了小杌子过来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问道：“适才连翘同我说，在回来的路上你们碰上了一个陌生女子，那人还说要让你们捎一句话给我？”
“啊？”沁烛搁在膝头上的手禁不住一抖，下意识想要说没有，却在触及到昔年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时点了点头，“是的小姐。不过奴婢们并没有走近……”
“但是你还是听到了吧？”昔年说道，“那个女子想要让你们捎带回来的话。”
沁烛露出惊讶之色。
“小姐怎么会……”
“我曾在书里看到过，有一种叫做传音入密的功夫，可以让施展此术的人把自己想要对着别人说的却又不能让旁人听到的话隔着距离对着那人说出来，就好像是那人在耳边和自己耳语一般。”
沁烛恍然，喃喃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功夫，难怪……”沁烛笑起来，“是奴婢少见多怪了。”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那位姑娘可是展一舟展将军身边的人？她让你捎给我的话，是不是和展将军有关？”
沁烛先是讶然后又了然。
“小姐真是聪慧过人。”沁烛说道，“那位姑娘是不是展将军身边的人，奴婢不知道，但是那位姑娘让奴婢传的话，却是和展将军有关。”
沁烛深吸一口气，“那位姑娘说……冬月二十一，请小姐去城北梅树林一见。”
冬月二十一……城北梅林……
昔年垂下眼睑，半明半暗的灯光衬得昔年此刻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瞧着昔年这副模样，沁烛的心起起伏伏没个准头，犹豫半晌终还是开口问道：“小姐和展将军……可是那种关系？”
说完又怕昔年不明白似的，继续道：“小姐不愿嫁给林大人为妻，除了是因为不想当大小姐的替代品之外，是不是还……因为展将军？”
说到这个份儿上，话里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昔年抬眼有些无奈的伸手捏了一把沁烛的下巴，道：“你这个丫头是不是也受连翘影响了？成日里除了想着这些就没别的可想了？”
“我和展将军……可是没见过不认识的人啊。”昔年道，“难不成你以为你们家小姐会是那样一个只是听说还未见过就会倾心相许的人？”
不是好像又是，不然那个陆公子又怎么说呢？
她可是清楚记得小姐当初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陆公子，对人家就是一副熟稔至极的模样啊。
“那小姐……那日要去赴约吗？”
想了想，沁烛还是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左右该来的总会来，命中注定的，谁也挡不住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