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辞听着暗影说的话，面色慢慢沉下来。
因为在暗影的讲述里，没有任何不对劲，似乎暗影讲的东西就是真实发生的，
他们亲密无间、耳鬓厮磨……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长针一样，刺在赫连辞的心脏里。
刚刚才压下去的后悔情绪，这个时候又翻倍涌起。
赫连辞的呼吸一点点粗重起来，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暗影这些细节，这样破坏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此喊停。
就算暗影描述的细节无懈可击，可他还是不信，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是要继续听下去，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修长的手指已经扣在桌子的边缘，手背的青筋突起，所用力气之大，就像是要生生的掰下桌子的一角一样。
许久，赫连辞突然沉着声音问道：“那你可记得，姜妃身上可有什么标志性的印记之类的东西？”
暗影愣了愣。
原本不徐不缓的声音突然有了停顿与迟疑：“这……好像是没有，略略有些记不清了。”
终于听到了迟疑的部分，赫连辞扣着桌子的力略略小了一些，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不过，很快暗影突然又很肯定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姜妃肤白如雪，身上并无任何瑕疵印记！”
暗影的记忆到底还会受一些孟婆汤和催眠术的影响，对于一切有疑惑的地方，脑海里自然会生出对应的画面填补。
在暗影眼里，像姜颜若那样美丽的人，就应该是毫无瑕疵的，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姜颜若也就是没有瑕疵的样子。
赫连辞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任何地方都没有印记吗？”
“是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暗影毫不犹豫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暗影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隐隐好像听见赫连辞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赫连辞挥了挥手，“好了，你且退下。”
暗影有些不明所以。
皇帝莫名其妙问他与姜妃同房，又莫名其妙沉着一张脸，又突然好像心情又好了……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不过，暗影就算心有疑惑，也不会问出口，这个时候也自然又是立刻在赫连辞眼前消失。
暗影、暗影，便是存于暗处的影子，若非需要，绝对不会现身。
赫连辞继而又拿出他前几日画的人像图，唇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
他的声音略略有些轻快，眼眸深处似乎有幽光闪烁着：“不愧是凰北才情最为出众的公主，连朕都差点被你骗了。”
暗影说姜颜若的身躯没有任何瑕疵与印记，可是赫连辞记得姜颜若左肩上有一个桃红色花瓣印记。
印记不大不小，只要衣衫褪尽，便不算隐秘，很难让人忽视，也不太容易被人忘记。
那是之前他假意与姜颜若亲密，失手扯开她肩头衣衫看见的。
只是那随意一瞥，他都能印象深刻至今。
若暗影与她真当坦诚相见，又留下自己之前所见暧、昧红印，暗影就绝对不会那样笃定说出没有印记这样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