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赫连辞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中了药是事实。
想到清欢殿那被换的香薰，还有口感特别好的酒，赫连辞的浑身的气息陡然冷凝下来。
不过，他的唇角却不由勾起了弧度，眸光略略有些吓人。
“姜颜若，朕倒是小瞧了你！”赫连辞的声音都不由带上了一股森然的意味。
这是他这几年以来第一次被人成功算计，心里自然是气闷的。
之前，他心里对突然被算计，其实还是有些喜悦。
因为姜颜若那么费心算计他，也算是在意他宠爱的表现，算是让他在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如今想来，姜颜若搞这一出，自始至终想要得到的都不过是他最后离开的时候的那句话。
——她只想在宫中举办宴席。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重要的是姜颜若的身份太过于尴尬，所以她任何的举动都不由让人多想。
所以她现在为想要举办宴会而下药，是终于打算动手了吗？
那她最后的目的是想杀了他报仇，还是搅乱昌阳的朝堂，又或者……是别的？
赫连辞一只手放在桌案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敲动着，那样子显然就是陷入了深思。
被算计的感觉自然是不好的，但是赫连辞却在苏娆月身上感受到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赫连辞现在很怀疑，这姜颜若是不是早就看穿他的昏庸是伪装的。
赫连辞现在还能想起在他突然要离开的时候，苏娆月脸上的神色如何。
平静、沉稳，又是漠然。
那双眼睛里更多的平静，好像一切事情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
明明是她下的药，可是她却在他药性发作时候的离开这事，表示无比的平静。
若是别的妃子，那是怎么都要留下他的，唯独这姜颜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是让人看不透。
还有之前……他都还没暗示，姜颜若就一下子顺遂他的心意，说是要减轻赋税、开放恩科，她像是早就看透自己要做什么。
加上他虽然每日都去清欢殿，可真的装出两个人发生什么假象的次数很少，但是姜颜若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满，一直也都是在配合自己。
有些事情当时发生的时候，只会觉得巧合。
可是次数多了，再回过头看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也确实，任何伪装都是有迹可循的。
像如今他怀疑了姜颜若，而姜颜若可能早就发现了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察觉不对劲的？
是那个夜晚吗？
想到这个可能，赫连辞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这辈子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唯有那个夜晚是例外。
他很后悔，他用了替身夺了她的贞洁。
这段日子，他与姜妃假装亲密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根刺。
他竭力想忘记那个夜晚的事情，不去回想，不去提及，可到底还是没用。
甚至，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自然还会有第二、第三、第……不知道多少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