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屋顶跃下时。沈璟竤将她拽到身后。刀锋擦着他手臂划过。
血珠溅上她脸颊。温热腥甜。
“走！”他推她撞开院门。反手劈倒追来的杀手。
她踉跄冲进巷道。听见身后兵刃碰撞声越来越密。
前世记忆汹涌而来——同样是暗巷。同样为他挡刀。结局是心口贯穿的伤。
“发什么呆！”他抓住她手腕狂奔。“等死吗？”
巷口突然闪出新的黑影。弓弩在月光下泛冷光。
她猛地将他扑倒。“弩箭！”
箭矢钉入身后墙壁。尾羽嗡嗡震颤。
他擦去唇边血沫。“你怎么知道……”
“左边第三个是头领。”她打断他。“攻他右肋旧伤。”
他狐疑瞥她一眼。仍挥刀攻向指定目标。
黑衣人首领果然右肋受创。动作瞬间迟滞。
“现在信了？”她拾起地上断刃。“我还知道他们有援军。”
话音未落。马蹄声由远及近。沈璟竤骂了句粗话。“你早知道有埋伏？”
“刚‘看’到。”她指向东南方。“从那个巷口突围。”
他抓住她衣领。“下次‘看’到要立刻说！”
混战中她为他挡下冷箭。箭头擦过肩胛骨。鲜血浸透粗布衣。
“谁准你挡箭的！”他眼底泛起血丝。
“陛下受伤会更麻烦。”她咬牙拔出箭头。
黑衣人突然改变阵型。将他们逼向死胡同。
沈璟竤后背撞上墙壁。“现在往哪走？”
她闭目凝神。灵气在经脉急速流转。“上方。”
他搂住她腰跃上墙头。原来胡同尽头藏着梯子。
“这也是刚‘看’到的？”
“是常识。”她指向远处灯火。“往亮处跑。”
他们在民居屋顶飞奔。身后箭矢如雨。
经过某处院落时她突然拽住他。“跳下去！”
他抱紧她坠入院中草堆。追兵从屋顶疾驰而过。
院门吱呀开启。老妇人举灯照向他们。“谁啊？”
沈璟竤迅速捂住她嘴。“路过。”
老妇人眯眼打量他流血的手臂。“受伤了？进来包扎吧。”
她突然剧烈挣扎。灵气不受控制地外溢。
“别碰那盏灯！”她尖叫出声。
老妇人手中油灯应声碎裂。灯油泼洒处泛起毒雾。
沈璟竤急退数步。“你连这都能预知？”
“是气味。”她盯着老妇人缩回袖中的手。“灯油混了蚀骨散。”
老妇人冷笑：“梅大人好灵的鼻子。”
沈璟竤挥刀斩去。老妇人袖中射出毒针。
她下意识引动灵气。金芒震飞所有毒针。
时间瞬间静止。沈璟竤盯着她掌心未散的金光。“你用了灵气。”
老妇人突然暴起。枯爪直取她咽喉。
他挥刀砍断老妇人手臂。将吓傻的她扛上肩头。
“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们在黎明前逃回皇宫。他摔上殿门将她按在墙上。
“解释。”指尖轻触她渗血的肩上。“为什么违令使用灵气？”
她疼得吸气。“情况危急……”
“有多危急？”他撕开她染血的衣襟。“比朕发现你在骗朕还危急？”
她抓住他手腕。“陛下不信臣？”
“朕该信什么？”他抵着她额头喘息。“信你突然能预知追兵布置？信你闻得出蚀骨散？”
窗外传来三更鼓声。他忽然怔住。
“那个老妇人……”他抚过她颈间瘀痕。“是十年前毒杀太妃的凶手。”
她垂眸不语。“你早知道她在那里。”这不是疑问。
烛火噼啪作响。映亮他苍白的脸。
“冷紫嫣。”指尖轻抚她颤抖的眼睫。“你究竟……重生过多少次？”
宫灯骤灭。他在黑暗中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的味道。和某种绝望的力度。
她在窒息中听见他的低语：
“不管重来多少次……”
“你都会回到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