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五哥拽到身前，几乎是脸贴着脸，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五哥，这地方邪性透顶了，摆明了是条有进无出的死路。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在这儿，最后搏一把？”
五哥斜着眼睛，用一种近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剜了我一眼，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老菜，不是我说你，早他妈干嘛去了？”他语气里带着埋怨，显然对之前错失的良机耿耿于怀。“出通道那会儿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几个在洞口外头，提前设好套，十有八九能成！哪至于像现在，被逼到这死胡同里发愁？”
“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什么？”我赶紧截住他的话头，现在可不是翻旧账的时候，阎王爷的刀都架脖子上了，“眼下怎么弄才是正经，总不能在这儿干坐着，等着那两个拿枪的混蛋来决定我们是死是活吧？”
“那你说，老菜。”五哥把皮球踢了回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怎么弄？”
“我说？”我被他这甩手掌柜的态度气得一瞪眼，心一横，牙一咬，“要我说，就趁现在。把你裤兜里藏的“好东西”亮出来，在这里设个套！等大块头过来探路的时候，我们看准时机，一起下手。这浓雾就是最好的掩护，跟在最后的那个家伙眼神再好也看不清楚。我们速战速决，放倒大块头，回头再收拾后面那个。”
五哥听完，眼睛飞快地眨了好几下：
“老菜，你……你怎么知道我兜里有东西？”紧接着，他用下巴点了点我的肩膀，“哎……你还背着这死沉死沉的玩意儿干嘛？不嫌重？脖子都快压进腔子里了，赶紧放下来。”
经他这一提，早已麻木的沉重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酸痛瞬间席卷全身，我这才反应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扔掉背包：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一边骂，一边蹲下身，粗暴地将背包彻底拉开。然后，一块接一块，将里面的矿石扔在地上：“让老子背着这玩意儿一路装龟孙，差点没累得吐血！我要不帮你兜着底，哪用得着等大块头来收拾你，光是这包“石头祖宗”就得先把你小子压趴下！”
说着说着，九爷在矿洞里说的话撞进脑海。我抬起头，直直看向五哥，语气低沉几分：
“老五，你还不知道吧？那会儿在矿洞里，人家拿枪顶着你脑袋的时候，可不是因为你掏包露出了马脚。他是真想一枪崩了你，全靠你身后那个家伙拦了那么一下，不然你这会儿，早他妈成了这矿洞里一缕找不到坟头的孤魂野鬼，哪还有机会在这儿跟我瞪眼。”
“真有这事？”五哥脸色一变，凑近一步，“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我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往外掏着矿石，“九爷亲眼所见，他告诉我的。”我抬头，目光迎向他震惊的视线，“再说了，我当时冲过去，是想替你解围，顺便……挡住你裤兜里那个要命的玩意……”
“等等，等等！”五哥打断我的话，“老菜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兜里有东西的？”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当时什么情形！”我掏出包里最后一块矿石，像扔垃圾一样把它扔在地上。一把抓住五哥的胳膊，把他拽得蹲了下来：
“你蹲那儿的时候，裤兜里的瓶子顶得跟个坟包似的，瓶盖都他妈支棱出来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九爷那个角度说不定也看见了。就那大块头，枪口指着你的后脑勺，视线死角才没发现。那瓶子里装的是汽油，对吧？你他妈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后面那个家伙是瞎了还是傻了，居然没发现，真是你祖坟冒青烟。捡回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