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冷静点!”
“快,快按住他。”
一家子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才勉强将阎埠贵制住,但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那吓人的痛苦呻吟,让每个人的心都揪紧了。
整个阎家乱作一团,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哀求声、男人的呵斥声、以及阎埠贵那不成调的痛苦哀嚎,都穿透薄薄的墙壁,在四合院里扩散开来。
邻居们陆续被吵醒,易中海、刘海中等几位大爷,还有不少被惊醒的住户,都披着衣服聚到了阎家门口,探头往里看,脸上带着惊疑和担忧。
“老阎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说好点了吗?”
易中海皱着眉问瘫坐在门口、失魂落魄的阎解成。
阎解成带着哭腔:“易大爷,我爸他晚上又不行了,比昨天还厉害,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啊。”刘海中在一旁说道。
三大妈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提醒了更可怕的事情,哭道:“去医院?这大半夜的,医院也只有值班的,而而且那老中医也不在啊,白天他觉得贵,没再去扎针....呜呜.....还去钓了一天的鱼。”
众人一听,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
阎老西这抠门的毛病,真是到死都改不了,连自己的命都敢算计。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低声嘀咕了一句。
“诶,我记得上次秦淮茹晕倒,不是何雨树给扎针救过来的吗,他是不是会这个,能不能让他先看看?”
这句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三大妈绝望的心。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跌跌撞撞地就往后院何雨树家跑去。
“小何,小何,开开门啊,救救你三大爷吧。”
三大妈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在寂静的后院格外刺耳。
何雨树其实早已被前院的动静吵醒,他穿好衣服,刚打开门,三大妈就差点瘫倒在他门前。
“小何,求求你,救救你三大爷吧,他快不行了,头疼得直撞墙啊,我知道你会扎针,求你给他看看吧。”
三大妈泪眼婆娑,抓着何雨树的裤腿哀求。
他将三大妈拉起来,跟着来到了前院她家。
看到了阎埠贵的样子之后,何雨树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围过来的易中海等人,又看向几乎要崩溃的三大妈,缓缓开口:“三大妈,我会一点针灸不假,但三大爷这病,看起来不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治病可以,但需要诊费。”
“诊费,多少,我们给,我们给。”三大妈连忙说道。
何雨树伸出一根手指,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一百块。”
“一百块?”
不仅三大妈惊呆了,连周围所有邻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相当于一个三级工两个多月的工资,何雨树这口气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阎埠贵不知是被疼痛折磨得清醒了些,还是听到了一百块这个数字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竟然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何雨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不.....不治,我不花这个钱,一百块,你这是趁火打劫,我挺挺就过去了。”
“一百块都不给啊。”何雨树吐了个槽。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钱,围观的邻居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三大妈气得捶打他:“老阎,你都这样了还要钱不要命啊。”
何雨树看着阎埠贵那副样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三大爷,我不是在吓唬你,你这头痛,乃急症,邪入经络,堵塞要害,若此次不及时疏通,淤毒滞留,伤了根本,留下后遗症那是肯定的。”
他目光扫过阎埠贵痛苦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轻则,日后说话口角歪斜,控制不住流口水。
重则,半身经络不畅,走路一瘸一拐,行动不便。
最严重的,气血长期无法温养一侧肢体,导致偏瘫在床,也并非不可能,到那个时候,您觉得是一百块钱重要,还是能自己走着、说着话重要?”
“口眼歪斜?瘸腿?偏瘫?”
这几个词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三大妈和阎家儿女的心上,他们想象着阎埠贵以后歪着嘴、瘸着腿,甚至瘫在床上的样子,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那点心疼钱的心思,瞬间被这可怕的后果冲得烟消云散。
“治!必须治!”
三大妈尖叫一声,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冲回自己屋里,翻箱倒柜,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和物品翻倒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捧着一个手绢包着的皱巴巴的票子跑了出来,她颤抖着将钱塞到何雨树手里。
“小何,给你一百块,求你快救救他。”
何雨树接过钱,没有点数,直接揣进兜里。
然后他对周围人道:“麻烦各位,把三大爷扶正,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易中海等人连忙上前帮忙,将还在兀自嘴硬、但身体已经诚实地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阎埠贵扶坐起来,牢牢按住。
何雨树回到自己屋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
待到回来之后,他取出一根细长的毫针,在煤油灯的火苗上掠过消毒,动作沉稳,不见丝毫慌乱。
他走到阎埠贵身前,无视对方那混合着痛苦、愤怒和一丝恐惧的眼神,伸出左手,精准地按在阎埠贵后颈某个位置,轻轻揉按。
随即,右手持针,快如闪电般刺入,针尖破开皮肤,深入穴位。
阎埠贵身体猛地一僵,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股强烈的酸、麻、胀感,顺着针尖瞬间扩散开来,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头颈。
那感觉极其奇异,与他之前经历的爆炸性头痛截然不同。
何雨树手指轻捻针尾,或提或插,手法娴熟,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他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手中的针和眼前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