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黔交界之地,山高路远、人迹罕至,此处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深山老林。这里的树木高大而密集,枝叶交错重叠,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天幕,阳光难以穿透这片浓密的树冠,使得整个森林都显得格外幽暗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热且黏稠的味道,仿佛能拧出水来一般。这股气味还夹杂着腐烂树叶与泥土混合而成的特殊芬芳,让人闻之不禁心生烦闷。与此同时,各种各样不知其名的昆虫也在此地繁衍生息,它们或高声鸣叫、或低声吟唱;时而发出清脆悦耳之声、时而又传出低沉沙哑之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场混乱不堪的交响乐,直吵得人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吴邪、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再加上接到消息火速从北京赶来的王胖子,五人小队马不停蹄,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解雨臣情报中指示的大致区域。然而,所谓的“长生祭坛”具体入口在哪儿,依旧是个谜。
眼前是连绵的群山和望不到边的原始丛林,根本没有路的痕迹。
“我艹,这地儿也忒隐蔽了,这他娘的上哪儿找去?”王胖子挥刀砍断挡路的藤蔓,累得气喘吁吁,汗珠子顺着胖脸往下淌,“安安那小身板,是怎么摸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这也是所有人心头的疑问和焦灼。云岫眠身体那么差,他是如何独自穿越这片险恶的丛林,准确找到目标的?
“分头找,注意脚下和岩壁,留意不自然的痕迹或者人工开凿的迹象。”解雨臣相对冷静地指挥着,但他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张起灵一言不发,身影在密林中如同鬼魅,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岩石。对于寻找古墓入口,他有着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吴邪的心跳得像擂鼓,三天了,安安已经进去三天了!这三天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那个该死的“长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偏偏找上安安?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混合着恐惧和自责,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努力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线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搜寻却毫无进展。正当焦躁情绪逐渐蔓延时,负责探查另一侧的黑瞎子突然压低声音喊道:“这边!有发现!”
几人立刻循声聚拢过去。只见在一处看似寻常的、覆盖着厚厚藤蔓和苔藓的山体裂隙前,黑瞎子用匕首挑开部分藤蔓,露出了下方被刻意掩盖的痕迹。
“看这里,”黑瞎子指着地面和岩壁交界处,“脚印,很乱,而且……不止一种鞋印。”
几人蹲下身仔细查看。泥土湿润,确实留下了不少模糊的脚印,新旧程度不一。有浅显的、似乎属于一个人的相对清晰的脚印,尺寸较小,符合云岫眠的特征。但除此之外,还有几组更深、更杂乱的大型脚印,明显属于不同的人,而且数量不少。
“他妈的,果然不止一波人!”王胖子骂了一句,“看来这‘长生’的幌子,引来的牛鬼蛇神还真不少!”
张起灵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岩壁上一处几乎难以察觉的、非自然形成的刮痕,又看了看被巧妙复位但依旧能看出移动过的藤蔓根系,沉声道:“入口被伪装过,很专业。”
这意味着,不仅有其他人也找到了这里,而且这些人手段老练,刻意隐藏了入口,显然是不想被后来者发现。
吴邪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安安不仅独自进入了那个凶险未知的古墓,而且墓里很可能已经先有了一群目的不明、绝非善类的闯入者。他一个人,拖着病体,要怎么应对?
“管他娘的是谁,赶紧进去!”吴邪红着眼睛,声音嘶哑,“安安有危险!”
张起灵已经动手,和张起灵、黑瞎子配合,迅速而无声地清理开入口处的伪装。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幽深洞口露了出来,里面吹出阴冷潮湿的风,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奇异腥气的味道。
洞口边缘,一块破碎的、沾着些许已经发黑干涸血迹的白色布条,挂在一根尖锐的岩石棱角上,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那颜色,和云岫眠离开时穿的衣服很像。
“走!”张起灵第一个侧身钻了进去,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吴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上,黑瞎子、解雨臣、王胖子也依次迅速进入。
幽暗、压抑的墓道向下延伸,仿佛直通地狱。而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云岫眠,无论里面有什么,无论要面对谁,都必须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