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抱着林栖欢，走得很快却很稳。
栖欢一开始还有点懵，被他抱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着点阳光的味道，很好闻。她心里的委屈和难受被抚平了不少。
她悄悄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小声说：“其实……我没中暑。”
“嗯。”江序应了一声，脚步没停。
“我就是跑不动了。”她又说，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委屈。
“知道。”
“那个孙悸薇，她刚才还瞪我。”林栖欢开始告状。
江序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圈还红着，鼻尖也红红的。他眸色沉了沉，没说什么。
到了医务室，校医检查了一下，果然只是体力透支，有点脱水，连中暑都算不上。校医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休息一下。
江序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水。“以后体育课，提前跟我说。”他突然开口。
林栖欢抬头看他，眨眨眼：“跟你说干嘛？”
“我给你请假。”江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栖欢愣了一下，随即心里甜丝丝的。她歪着头看他：“江序，你这是在滥用职权吗？”
江序看着她恢复了些血色的小脸，还有心思开玩笑，眉头松开了些。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休息好了就回去上课。”
“哦。”栖欢乖乖点头。
等他们回到操场时，体育课已经快结束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在自由活动，看到他们回来，目光再次汇聚。
孙悸薇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看到林栖欢完好无损地回来，忍不住又阴阳怪气地小声说：“真是娇贵，跑个步就能去医务室逛一圈。”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
林栖欢脚步一顿。
她本来心情好点了，不想计较了。但有人非要往枪口上撞。
她转过身，看向孙悸薇，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清晰地响起：“是啊，我就是娇贵。不像你，跑个步都能跑出优越感。”
孙悸薇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
“我怎么了？”林栖欢微微挑眉，那双微挑的眼此刻带着点冷意，“我去医务室，老师批准的，江序送我去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孙悸薇顿时语塞，看着林栖欢身边那个面容冷峻，眼神不善的江序，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敢怒不敢言。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
栖欢懒得再理她，拉着江序的校服袖子：“走了，同桌，好热，我们去阴凉地方。”江序由着她拉。
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孙薇气得跺了跺脚，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
下午的后两节课，是物理和英语。
物理课对林栖欢来说，依旧是听天书。她努力撑着眼皮，看着黑板上那些复杂的电路图和公式，只觉得它们像催眠的符咒。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江序，他听得专注，偶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笔，侧脸线条认真又好看。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弃挣扎，转而从桌肚里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的数学笔记，翻看起来。至少这个，字迹好看，条理也清晰些。
江序察觉到她的动作，眼角余光扫过她认真看笔记的侧脸，没有说什么。
英语课稍微好点，老师讲课风趣，穿插着不少故事。林栖欢勉强听进去一些，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神游，或者用笔在本子上画些小花小草。
终于，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彻校园。
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同学们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讨论着晚上吃什么，或者约着一起去哪儿玩。
林栖欢也慢悠悠地开始整理东西。她把江序的数学笔记仔细地放好，然后开始往书包里塞作业本。
“笔记，明天还你？”她侧头问江序。
江序拉上书包拉链，动作利落：“你用着。不急。”
“哦。”林栖欢点点头，心里有点小开心，可以多看几天他的字了。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拂在脸上很舒服。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也给校园里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走到校门口，人流开始分散。
江序停下脚步，看向林栖欢：“你家住哪个方向？”
林栖欢指了指左边：“那边，丽景苑小区。”
“嗯。”江序应了一声，“路上小心。”
“知道啦。”栖欢笑着朝他挥挥手，“明天见，同桌。”
她转身汇入左边的人行道，背影纤细，乌黑的马尾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
江序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影挺拔，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栖欢心情很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路边不知名花朵的淡淡香气。
走到丽景苑小区门口，保安大叔对这个俏丽姑娘印象颇深，笑着跟她打招呼：“欢欢放学啦？”
“嗯，张叔叔好！”栖欢嘴甜地回应。
她家住在一栋小高层的八楼。用钥匙打开门，一股家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
“欢欢回来啦！”系着围裙的林母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正在客厅看报纸的林父也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笑容和蔼：“我们的小公主第一天在新学校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林栖欢踢掉鞋子，换上柔软的拖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像只归巢的小鸟，扑到沙发边，挨着父亲坐下。
“爸爸，妈妈！”她声音软糯地叫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还好吧，就是上课有点听不懂。”
林父立刻心疼地搂住女儿的肩：“听不懂没关系，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爸爸给你请个家教？”
“不要家教。”栖欢嘟囔。
“好好好，不请不请。”林父立刻妥协。
林母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放在茶几上，关切地问：“和新同学相处得怎么样？同桌好不好？”
提到同桌，林栖欢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