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刚说完下课,教室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靠窗的最后一排。
林栖欢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蒙,她轻轻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副慵懒又娇憨的样子,让几个一直留意她的男生心跳漏了一拍。
最先过来的是坐在前桌的一个圆脸女生,叫王柠,性格看起来很开朗。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林栖欢,你刚才睡着啦,数学老师的课是不是特催眠?”
林栖欢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嗯,听不懂。”
她坦率的样子让王柠好感倍增:“是吧是吧,我也老是听懵,哎,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呀?”
这边正说着,另外几个男生女生也凑了过来。有新同学在,尤其是这么漂亮的新同学,大家都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开了。
“林栖欢,你的名字真好听。”
“你家是哪里的呀?”
“A市好玩的地方我知道不少,周末可以一起去!”
被这么多人围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涌过来,林栖欢并没有觉得讨厌。她习惯了被注视,只是微微笑着,挑着问题简单回答几句。她的声音软软的,态度自然不做作,让围过来的同学都觉得她很亲切,气氛很是热络。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也走了过来。
体育生周屿个子很高,笑容阳光,他挠了挠头,率先开口:“林栖欢同学,欢迎你啊。我是周屿,他是林栀夏。”他指了指身边文静温柔的女生。
林栀夏也微笑着朝林栖欢点了点头,眼神友善:“欢迎你。”
林栖欢抬眼看他们,她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出于礼貌,也对他们笑了笑:“谢谢。”
周屿看着她的笑容,脸上似乎更热了些,还想找点话题。
一直被嘈杂声包围的江序,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啪地一声合上了面前的书本,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冷意。
围在林栖欢桌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
江序抬起头,扫过那几个嗓门最大的男生,最后落在试图跟林栖欢介绍篮球场的周屿身上。
“吵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又冷又硬,“要社交去外面,别在这里碍事。”
那几个男生脸色一僵,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周屿的笑容也顿住了,有些尴尬。
王柠胆子大点,小声嘟囔了一句:“江序,下课说说话怎么了嘛……”
江序一个冷眼扫过去,王柠立刻噤声,吐了吐舌头。
他这副暴躁又毒舌的样子,众人无奈。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低气压冻住时,林栖欢却侧过头。
她一点也没被吓到,反而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放在桌面的手臂。
“江序,”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你吵到我耳朵了。”
这话一出,周围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新同学还没体验过江序的战斗力。
出乎所有人意料,江序转头看向林栖欢,对上她清澈又无辜的眼神,眉头还蹙着,但语气却莫名其妙地缓和了下来,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笨拙辩解:
“……是他们太吵。”
围观同学:“???”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林栖欢似乎接受了他这个说法,又或许根本不在意。她转而想起另一件事,看着江序面前那本写满复杂公式的笔记本,很自然地开口:“同桌,你的数学笔记,可以借我看看吗?我刚才一点都没听懂。”
她这话问得理所当然,好像完全没想过会被拒绝。
同学们心里又开始打鼓。江序的笔记可是从不外借,之前有人想借来复印都被他冷脸怼回去了。
江序看着她又轻轻戳了一下自己胳膊的手指,沉默了两秒,然后动手从一摞书里精准地抽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递到了她面前。
林栖欢开心地接过来,翻开。字迹凌厉潇洒,条理清晰,重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
“哇,你好厉害啊,记得这么清楚。”她由衷地赞叹,眼睛弯成了月牙。
江序没应声,只是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书,但仔细看,他耳根似乎又有点泛红。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一幕,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这个新来的林栖欢,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暴躁江序接连破例?!
上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处于震惊中的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但看向后排那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不可思议。
上午的课程终结束后。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门口,目标明确——食堂。
栖欢慢吞吞地收拾着书本。她一点都不积极。一想到要跟那么多人挤来挤去,她就提不起劲儿。
“不想去食堂。”她小声咕哝了一句,索性趴回桌上,“好远,好热,人好多。”
坐在旁边的江序正准备起身,听到她的话,动作停住了。他转过头,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明显打算饿肚子的林栖欢。
“不行。”他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林栖欢抬起头,疑惑地看他。
江序眉头微蹙,看着她:“中午不吃饭,下午会饿。对胃不好。”
看她这副娇气的样子,肠胃估计强韧不到哪里去。
栖欢有点不高兴了。她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这人怎么还管她吃不吃?她撇撇嘴,把脸扭到一边:“我不饿。不想动。”
江序看着她这副赌气的样子,脸颊微微鼓着,他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但他知道,跟她讲道理估计没用。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必须去。”
林栖欢更气了。她最讨厌别人强迫她。她瞪他:“你怎么这么烦人?我说了不去!”
她声音不大,但带着明显的恼火。周围还没走的同学悄悄看过来,心里都为林栖欢捏了把汗,敢这么跟江序说话,不怕被他怼到怀疑人生?
然而,预想中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出现。
江序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沉默了几秒。
他轻轻抓住了林栖欢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带着温热的体温,力道不重。
栖欢愣住了,手腕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挣扎却没挣脱。
“你干嘛!”她抬头瞪他,耳根有点发热。
江序没松手,只是看着她,语气放缓了些,耐心哄劝着。
“食堂有空调。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帮你打饭。你不用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