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安刚从外面回来,
就看到阎解娣端着一个盖着布的碗,扭扭捏捏地等在他家门口。
“林安哥,你回来啦。”
看到林安,阎解娣的脸又红了,声音细细的。
“解娣啊,有事?”林安明知故问。
“没……没事。”
阎解娣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掀开了上面的布,露出两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我妈让我给你送来的,她说……谢谢你早上借我们酱油。”
林安看了一眼那两个馒头。
白面倒是不假,但个头不大,
而且捏得也不怎么瓷实,一看就是掺了不少棒子面。
就这?还想来收买我?
林安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客气,一瓶酱油而已。
这馒头你们拿回去自己吃吧,现在粮食多金贵啊。”
他可不想吃阎家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什么乱七八糟的。
更何况,他洞天里的白面馒头,是用灵泉水和的上等精面做的,
又香又软,比这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不不,林安哥,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妈的一点心意。”
阎解娣急了,生怕林安不收,完不成爸妈交代的任务。
她往前一步,几乎要把碗塞到林安怀里。
林安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小姑娘那焦急又带着点哀求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
这阎老西,真是把算计刻进了骨子里,连自己亲闺女都利用得这么彻底。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林安不想跟她多纠缠,接过了碗,“替我谢谢三大妈。”
“嗯!”
阎解娣见林安终于收下了,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林安哥,那我回去了。”
“去吧。”
看着阎解娣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林安端着那碗馒头,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他转身回屋,随手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这玩意儿,他是肯定不会吃的。
给谁呢?
丢了可惜,毕竟是粮食。
给许大茂?那小子刚从自己这儿拿了不少鱼,不差这点。
给何雨水?不行,不能让她吃阎家的东西。
林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嘴角一勾,端起碗又走出了屋子,径直朝着中院走去。
此时,中院的贾家,气氛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贾张氏因为要写一万五千字的检讨,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骂天骂地。
秦淮茹则坐在小板凳上,纳着鞋底,一脸的麻木。
贾东旭更是把自己关在里屋,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安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片死寂。
“贾大妈,在家呢?”林安站在贾家门口,朗声喊道。
秦淮茹一抬头,看到是林安,吓得手里的针都差点扎到自己。
这煞星怎么来了?
贾张氏也从床上弹了起来,隔着窗户,警惕地看着林安,没好气地嚷嚷:
“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贾大妈,别误会。”
林安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不是来找茬的。这不是看你们家最近挺困难的嘛,
我这儿正好有点吃的,给你们送过来。”
说着,他把手里的碗往前一递,露出了那两个白面馒头。
“什么?”
贾张氏和秦淮茹看到那两个白面馒头,眼睛都直了!
白面馒头!这年头可是稀罕物!
贾张氏的口水瞬间就流下来了,她早上就啃了个窝头,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你……你会有这么好心?”
贾张氏一脸不信,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碗馒头,挪不开。
“当然。”林安笑得更灿烂了,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嘛。
以前是我不懂事,闹了些不愉快。
现在我进厂工作了,是国家的人了,思想觉悟也提高了,
得向老前辈们学习,互帮互互助嘛。”
他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秦淮茹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却直发毛。
她总觉得,林安这笑里藏着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贾张氏可不管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
“算……算你还有点良心!”
贾张氏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鞋就冲了出来,
一把从林安手里抢过碗,生怕他反悔似的。
她拿起一个馒头,也顾不上干不干净,张开大嘴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好吃!是白面的!”
贾张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三两口就把一个馒头给吞下了肚,然后又去拿第二个。
“妈,你慢点吃,给东旭和棒梗留点!”
秦淮茹看得直皱眉。
“留什么留!老娘都快饿死了!”
贾张氏护食地把碗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秦淮茹,
“这是林安那小王八蛋……哦不,是林安同志,送给我吃的!没你的份!”
林安看着贾张氏那狼吞虎咽的丑态,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把三大妈送的馒头,转手送给贾张氏,
这一手“借花献佛”,玩得不可谓不溜。
一来,恶心了阎家。
等阎埠贵知道自己闺女送出去的“定情信物”,被他转手喂了猪,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二来,也敲打了贾家。
给她们点甜头,让她们知道跟着自己有肉吃,但想从自己这儿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他要让全院的人都看看,
他林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孤儿了。
他现在是讲“风格”,讲“觉悟”的先进青年!
“行了,贾大妈您慢用。
我就是送点东西,没什么别的事,先回了。”
林安说完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他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贾张氏和秦淮茹的争吵声。
“你个丧门星!看什么看!这馒头是我的!”
“妈,你怎么能一个人吃独食?东旭还没吃呢!”
“他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白面馒头!啃窝头去!”
林安听着这“禽兽互咬”的戏码,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三大爷阎埠贵就从屋里出来了。
他本来是想看看女儿送的馒头,林安吃了没有,反应怎么样。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贾张氏正抱着他家的碗,啃着他家的白面馒头!
“那……那不是我家的碗吗?”阎埠贵瞬间就傻眼了。
他再仔细一看,贾张氏手里那个啃了一半的馒头,那大小形状,那微微泛黄的颜色……
不就是他老婆子中午刚蒸出来的吗?
“好你个林安!!”
阎埠贵瞬间就明白了!
林安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把他家送的“礼”,转手就送给了院里最招人烦的贾张氏!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是当着全院人的面,狠狠地抽他的脸!
“噗!”
阎埠贵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他指着贾张氏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
贾张氏正吃得香呢,看到阎埠贵指着自己,
还以为他要抢,顿时就不乐意了,把碗往怀里一抱,骂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馒头啊?
抠门精!想抢?门儿都没有!”
“我抢你奶奶个腿!”阎埠贵气得破口大骂,
“你吃的是我家的馒头!用的是我家的碗!”
“你放屁!”贾张氏哪里肯信,
“这是林安同志看我们家可怜,送给我的!
你个老不死的,眼红了是吧?想讹我是吧?”
院里的邻居们听到动静,也都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大家一看这架势,再看看贾张氏手里的碗和馒头,稍微一琢磨,也都明白了过来。
“哎哟,这三大爷家是给林安送礼去了啊?”
“可不是嘛,结果人家林安不领情,转手就给贾张氏了!”
“哈哈哈,这三大爷的脸,可是丢到家了!”
“想攀高枝,结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活该!”
听着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阎埠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林安!我跟你没完!!”阎埠贵在心里疯狂地咆哮着。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林安付出代价!一定要!
阎埠贵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张氏半天说不出话来。
贾张氏还以为他要抢馒头,把碗抱得更紧了,
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你个老绝户,自己没本事弄吃的,就眼红别人?
我呸!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配吗?”
“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啊!
这阎老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他要抢我的馒头啊!”
贾张氏的撒泼打滚,加上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和哄笑声,
让阎埠贵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往上冒,眼前阵阵发黑。
“反了!反了天了!”
他哆嗦着手指,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捂着胸口,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再也不敢出来了。
屋子里,三大妈看着老头子这副模样,也是唉声叹气。
“我就说吧,那林安心眼小,记仇着呢!
咱们这热脸贴上去,人家根本不领情!”
“你懂个屁!”
阎埠贵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凉水就灌了一大口,
“他这不是不领情,他这是在敲打我!
他是在告诉我们,想跟他攀关系,光送两个馒头,不够!”
“啊?那他是什么意思?
”三大妈没明白过来。
“意思就是,咱们得下血本!”
阎埠贵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不是喜欢装文化人吗?还主动说要辅导解娣功课。那咱们就从这方面下手!”
阎埠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没错。林安这小子,是在考验他们的诚意!
“明天!你去信托商店,把咱家那块祖传的砚台给取出来!
我再把我珍藏的那几本旧书拿出来,让解娣一起给他送过去!
”阎埠贵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那块砚台可是好东西,是他爹传下来的,他一直当宝贝似的藏着。
现在为了“钓”到林安这个金龟婿,他决定豁出去了!
“什么?连砚台都要送?”三大妈心疼得直抽抽。
“头发长见识短!”阎埠贵骂道,
“舍不得砚台,套不着林安!
等解娣嫁过去,他那三间大瓦房都是咱们的,一个破砚台算什么!”
三大妈虽然心疼,但也觉得老头子说得有理,只能咬牙答应了。
阎埠贵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后院的刘海中家,也没闲着。
刘海中自从官瘾被林安和李厂长联手浇灭后,心里就一直憋着火。
他眼睁睁看着易中海倒台,自己非但没能顺势上位,
反而跟着一起丢人现眼,成了院里的笑话。
而阎埠贵这个老抠门,竟然不声不响地想出了“卖女儿”这么一招,
企图抢在他前头跟林安攀上关系,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个阎老西,真是蔫儿坏!
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净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刘海中在家里,对着二大妈和两个儿子,气得直拍桌子。
“爸,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阎家得意吧?
要是真让阎解娣跟林安好了,那以后这院里,不就成他阎埠贵的天下了?”
二儿子刘光天在一旁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