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葫芦里的光阴酿还剩小半,我踩着青石板似的古路,继续往真界深处走去。自从突破真主境,脚下的路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寻常修士眼中的崇山峻岭,在我感知里不过是祖炁流动的脉络;旁人避之不及的空间裂缝,于我却是通往秘境的捷径。
这日午后,我正行至一片荒芜的石林。石林里的岩石漆黑如墨,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隐约能听到裂缝深处传来的呜咽声,像是空间被撕裂的哀鸣。寻常修士见了这般景象,定会绕道而行,我却停下脚步,指尖划过一道最宽的裂缝。
裂缝里流淌着淡紫色的气流,那是祖炁与空间法则交织的气息。我能清晰感知到,裂缝另一端藏着浓郁的能量波动。
“又一个秘境。”我轻笑一声,侧身钻进裂缝。
刚穿过裂缝,一股温润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广袤的山谷,谷中没有参天古木,只有遍地莹白的玉石,玉石缝隙中渗出丝丝缕缕的祖炁,在半空凝结成雾,连呼吸都带着清甜。
“是空灵谷。”我看着谷口岩壁上刻着的古字,心中了然。这名字在真界的散修中略有传闻,据说藏着能净化道心的“空灵玉髓”,只是谷外的空间裂缝极不稳定,鲜少有人敢闯进来。
此刻的空灵谷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通体雪白的灵鹿在玉石间漫步,见了我这陌生来客,也只是抬眸瞥了眼,便优哉游哉地啃食着沾着祖炁的苔藓。
我循着祖炁最浓郁的方向走去,很快便在谷心发现了一处玉矿。矿脉裸露在外的部分闪烁着柔和的白光,敲开一块玉石,里面果然藏着鸽子蛋大小的玉髓,晶莹剔透,仿佛凝固的月光。
“空灵玉髓。”我将玉髓握在掌心,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涌入识海,连日来修炼的浮躁顿时消散无踪。这玉髓虽不能直接提升修为,却能稳固道心,让真道法则更加纯粹,对于冲击更高境界大有裨益。
没有客气,我取出储物袋,将矿脉表层的玉髓尽数收走。那些深埋地下的,便留待日后再来探寻——秘境的资源取之不尽,不必急于一时。
离开空灵谷时,我特意在裂缝入口处做了个隐蔽的标记。这般无人问津的秘境,留着日后闭关再好不过。
接下来的路,仿佛成了秘境的串联。
有时是钻进山涧下的空间裂缝,发现里面是个被祖炁浸泡的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滴着乳白色的汁液,那是能淬炼肉身的“祖炁乳”;有时是推开一棵千年古树的树洞,里面藏着片小天地,地上长着能增强神魂的“凝心草”,草叶上还停着几只吐纳祖炁的灵虫;更有一次,不过是在暴雨中避进一个山洞,竟发现洞壁后是处废弃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枚刻满真道符文的玉简,记载着早已失传的炼体法门。
这些秘境大多偏僻荒凉,要么藏在空间裂缝的尽头,要么隐于人迹罕至的深山,别说叶家那样的大家族,便是散修也极少踏足。我就像个寻宝人,循着祖炁的流动,一个个将它们找出来,搜刮其中的宝物。
这日傍晚,我在一片沼泽地边缘发现了异常。沼泽里的黑水泛着诡异的绿光,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植被,可越是靠近沼泽中心,祖炁的气息就越是浓郁。
“不对劲。”我皱眉,挥手打出一道祖炁,试探着落在黑水表面。祖炁刚接触水面,便被一股吸力牵引,沉入水底,紧接着,水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
我后退几步,只见沼泽中央的黑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有金光闪烁。
“是秘境的入口。”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藏在沼泽下的秘境。
待漩涡稳定,我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穿过粘稠的黑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倒挂着无数发光的石笋,将溶洞照得如同白昼。溶洞中央,是一汪占地百亩的碧绿色水潭,潭水表面漂浮着一层金色的雾气,正是精纯到极致的祖炁。
“祖炁潭!”我心中一喜。这潭水的祖炁浓度比之前遇到的祖炁泉还要高,潭底隐隐有流光闪烁,显然还藏着其他宝物。
环顾四周,溶洞里空无一人,只有潭水轻轻荡漾的声音。看来这处秘境的入口太过隐蔽,又藏在凶险的沼泽下,从未有人发现过。
我褪去外袍,赤裸着上半身,一步步走进祖炁潭。潭水微凉,刚没过膝盖,便有无数祖炁顺着毛孔往体内钻,像是无数细小的暖流,滋养着四肢百骸。
走到潭水中央,我盘膝坐下,任由潭水没过胸口、脖颈,最后只露出头顶。金色的祖炁雾气缭绕在鼻尖,吸入一口,体内的真道法则便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
“开始吧。”我闭上眼,双手结印,引导着潭水中的祖炁缓缓运转。
祖炁顺着经脉流淌,所过之处,原本凝练的真道法则变得更加活跃。真主·前期·五重天的壁垒开始松动,那些从各秘境中搜刮的宝物——空灵玉髓的清凉、祖炁乳的温润、凝心草的醇厚——此刻都在祖炁的调和下,化作滋养法则的养料。
潭水随着我的吐纳轻轻波动,金色的雾气不断涌入体内,又从周身毛孔溢出,形成一个淡淡的光晕。溶洞顶部的石笋偶尔滴落水珠,砸在潭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我呼吸的节奏渐渐同步。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祖炁冲破五重天的壁垒时,我能清晰感知到,体内的真道法则又精纯了一分。
“真主·前期·六重天。”我在心中默念,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潭水依旧碧绿,祖炁的浓度似乎并未减少多少。我睁开眼,望着潭底那抹若隐若现的流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这处祖炁潭,显然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我去发掘。而这一路横推秘境的旅程,也才刚刚过半。
夕阳的余晖透过沼泽的缝隙照进溶洞,在潭面上洒下一片金辉。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继续沉浸在祖炁的滋养中。
下一个秘境,又会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