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准备啊,跟您谈谈合作,您看罗亚那块地儿啊,跟外界通商队相对极少,资源流出的少,基本上只往东联邦境内流通,我这意思呢,就是让我们百宝商会有权利进行罗亚地区的专属贸易。”
姜财整理好思路,主动发去了这条消息,把百宝商会和专属这两个关键点抛了出来,试探灵小小的反应和底线。
消息发出去后,他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按照他的预估,灵小小至少会讨价还价一番,或者提出一些条件。
没想到,对方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应,言简意赅:
“行,我同意了,你自己过来谈吧。”
同意了?就这么简单?!
姜财盯着那行字,反而有点发懵。这痛快得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警惕。
按照他对灵小小的了解,这不像她一贯的风格。难道成了金丹领主,转性了?
但无论如何,对方已经答应了最基本的请求,允许百宝商会进入罗亚贸易。这本身就是他此行的首要目标。至于过来谈,那也是理所应当,这么大的事情,肯定需要当面敲定细节。
“难道是我多心了?或许是她刚上位,急需外部支持和商贸活力,所以格外好说话?” 姜财暗自揣摩,却找不到拒绝亲自前往的理由。机会就在眼前,哪有因为对方答应得太快而退缩的道理?
他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迅速回复:“灵姐爽快!那我这就准备动身,前往罗亚拜会您,具体事宜我们面谈。”
另一边,领主府内。
灵小小看着姜财答应的回复,嘴角掠过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手指轻轻敲着光滑的扶手。
“哼哼哼……上钩了。”
她心情颇好地想着:等你过来了,不就是到了我的地盘了吗?客场变主场,形势可就由我说了算了。我只是同意了你们商会有权利进行贸易这个原则,但具体怎么贸易、税率几何、哪些商品受限、物流通道怎么安排、利益怎么分配……要谈的可就多了去了。在我的地盘上,我的操作空间,那可就不一样了。
反正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人骗过来再说,至于谈不谈的拢,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姜财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在罗亚凛冽的气候和陌生的规则下,一点点被她引导着进入她预设的谈判节奏。
将传讯符收起,灵小小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初具轮廓但依然显得有些空旷冷清的领主府庭院。轻松的心情很快被现实的压力冲淡了一些。
“唉,缺人啊……”她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刚收了秦假航这个筑基修士,算是有了第一个勉强能用的手下,不至于事事亲力亲为到连个跑腿传令的人都找不出来,但这区区一个筑基,对于管理罗亚这般大小的领地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行政、治安、税收、基建、外交……千头万绪,都需要可靠的人手去执行和监督。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远方,那是罗亚十五个地区中,最靠近中心,也被建设得最为规整严密的区域,东联邦驻军的直接管辖地。那里高墙耸立,阵法光芒隐约,带着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我记得,东联邦帮助这边维稳的军队里,似乎也有部分修士存在吧……或许……”一个念头刚冒出来,灵小小自己便果断地摇了摇头,将其否决。
“算了。”
她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作为领主,她的确在法理上拥有调动本地驻军应对紧急情况的权力,甚至被允许在财力允许的前提下组建一定规模的私人卫队。
但动用军队,那是最后的底牌,通常只用于应对无法靠常规手段解决的危机:比如大规模内乱、公然造反、重要资源点遭武装洗劫,或者有不明确来历的高阶修士、强大妖兽侵扰边境。这是一种震慑性力量,能不用则尽量不用,频繁或轻易调用,不仅会消耗与军方本就微妙的关系,也会显得领主本人无能。
更何况,东联邦对军队的控制是出了名的霸道和独立。直接占据最核心的地区,自成体系,连六大家族那般的庞然大物都难以将影响力渗透进去,她一个根基未稳的新晋领主,凭什么去撬动?
“我再缺人手,我也还没疯到那种程度,贸然把手伸进军队里。”灵小小冷静地分析着,“到时候,哪怕有我师父的情面保着,估计也得被毫不客气地踹回来,碰一鼻子灰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留下干预军务的坏印象。”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那片军事区。
“一个筑基修士就一个吧。”灵小小喃喃自语,重新将思绪拉回现实,“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先建立属于自己的核心武装力量才是正理。至于军队那边……维持好表面上的尊重与协作关系即可,最多以领地防务需要的名义,申请调拨或购买一些他们淘汰下来的、非核心的轻型制式武器和基础防御设备,这应该还是可行的。”
她走回案几前,摊开了罗亚的粗略地图和人口分布简册。
“有自己的力量,才是做事情的根本。”灵小小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的几个主要聚居点和资源点,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正如同权利本身一般,权在前,利在后。
有了稳固的权,力量与统治,才能顺畅地获取和支配利,资源与收益。姜财想谈的利,也必须建立在灵小小能稳固行使权的基础之上。
那么,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就是:
该从哪里找人呢?
她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思索着可能的来源:本地是否有值得提拔的苗子?能否从东联邦吸引一些不得志的低阶散修或退役的军士?或许,还可以从这次与姜财的贸易谈判中,设想一些捆绑人才引进的条款?
一个个念头开始在她脑海中酝酿、盘旋。领主之路,这才刚刚开始铺开。
六大家族的人我可不想用……那样的话只能从本地筛选或者外地引进了,外地引进的话,可能比六大家族的人还不靠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