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已经采信他们的说法,那直接抓我就好,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
“再说,我没看过他们的供词,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您想让我交代什么来龙去脉?”
“不如您问,我答,这样更直接。”
“……”
秦副队长眉头一紧,与身旁的同事对视一眼,随后点头:
“好,那我问你,你和关山父子是怎么认识的?”
“据我所知,你们之间本来没什么来往。”
“……”
江流回答:“没错,我们本来确实没什么交集。”
“这事,还得从我们院里的一个老太太说起。”
“……”
江流于是讲起他如何怀疑那位聋老太,又怎样去查她的身份,后来通过街道办,才了解到关山父子的情况。
“你从街道办查到了关山父子?”
秦副队长皱起眉头。
江流点头答道:“秦副队长,这不犯法吧。
我和前大门的范金有交情不错,是他帮我查到的。”
一旁的警察冷声插话:“然后你就去了关大冲的古董店,见到关山,用掌握他家投机倒把的事,逼他说出当年替娄金娜伪造材料、申请五保户的经过。”
江流回以冷笑:“这位同志,你难道不懂法吗?他们父子搞投机倒把,大发国难财,早年还帮人伪造身份。
我略施手段,套出真相,有什么问题?这犯了哪条罪,值得你这样看我?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难道你还要替他们辩护不成?”
那警察一时语塞:“我……”
秦副队长敲了敲桌子,眉头紧锁:“江流,我们现在谈的是你的问题。”
江流翘起腿,语气坚决:“等等,秦副队长。
我得重申一遍,我没有犯罪,你也不是在审讯,是请我配合调查。
所以不存在什么‘是我的问题’。
请你们搞清楚状况,也别用审犯人的态度对我。
否则我拒绝合作——有证据就直接抓我,没有就别耽误我时间。”
秦副队长二人没料到江流态度转硬,一时无言以对。
“好吧,这点先不提。
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去过关大冲的仓库小院?”
江流坦然点头:“当然去过,我是跟踪关山去的。
不然,哪来这次大规模的投机倒把清剿行动?”
旁边的警察惊讶道:“你是说,这次行动的消息是你提供的?”
江流微微一笑:“这种事,同志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以你目前的职级,还不够过问。”
那警察欲言又止,看了看秦副队长的脸色,终究没再开口。
“那你是不是打伤了他的四名员工?”
** 语气冰冷地质问:“你还用这件事威胁关山父子,逼他们交出两万两千元封口费?”
江流不以为然地撇嘴:“绝无此事。”
** 冷哼一声:“那你为何前往关山父子的四合院?难道你敢否认没去过?”
江流坦然承认:“我确实去了。”
“但此行只为获取他当年伪造身份及受贿的证据。”
方才那名警员厉声打断:“你分明在说谎!根据关大冲父子及家中佣人的证词,你离开时曾搬走一个大箱子。
箱内装着一万余元现金,以及用于抵债的金银首饰、字画瓷器。
我们已查实,关山当日下午确实从银行提取了五千现金。
这些事实你还要抵赖吗?”
这名警员此前受过江流的讥讽,此刻怒不可遏地拍案斥责。
江流却连眼皮都未抬,只轻蔑冷笑:“抵赖?我需要抵赖什么?这些能证明什么?我确实带了箱子离开,但里面根本不是钱财古董。
关山父子空口无凭,若他们说箱子里有百万巨款,难道你们也照单全收?”
警员被噎得哑口无言:“我……”
** 面无表情地追问:“箱子里究竟装的什么?”
江流漫不经心地撇嘴:“不过是关山提供的罪证,还有我顺手取走的账本。”
** 目光锐利:“几本账册证据需要如此大的箱子?”
江流耸耸肩:“我随口要个容器,他们偏给这么大的箱子,与我何干?”
** 持续施压:“箱子现在何处?那些证据又在哪?”
江流神色转冷:“秦副队长,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箱子我早就丢弃了。
至于证据详情,恕难奉告。”
那名警员再度插话:“这是你应尽的配合义务!你不敢交出证据,莫非是心虚?”
江流漠然扫视对方:“低级的激将法对我无效。”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而立。
“好了,你们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那名警察见他如此嚣张地起身,正要呵斥,却被**拦住了。
不过,**自己也站了起来。
“江流,你虽然回答了问题,但现在还不能走。”
“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
说完,他朝那名警察示意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江流看着他们的举动,嘴角又露出一丝不屑,但看到重新关上的铁门,也没有强行闯出去,只好坐了回去。
——
“秦队,你怎么不让我再追问下去?江流明显在说谎,他那箱子里肯定就是那些赃款。”
那名警察仍然愤愤不平。
“你有证据吗?”
**停下脚步,看着他。
警察一时语塞:“我……”
**冷声道:“没有证据,就不能乱来。”
警察不甘心地说:“可我们不是有关大冲父子的口供吗?还有那么多证人,完全可以先把他扣下。”
“……”
**摇头叹息:“别人可以,他不行。
你知道这次的特大投机倒把案证据是谁提供的吗?就是他。
现在案子破了,上面肯定要论功行赏,他也会在名单里。
一个被上面肯定的人,你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扣留他,你觉得合适吗?”
警察顿时无言以对:“这……”
是啊,如果江流真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没有铁证,他们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一旦出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
两人拿着口供走进关山和关大冲的审讯室,关山和关大冲一见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
“秦警官,怎么样?他全都招了吗?”
“我们提供的证据,很多都能直接证明,他赖不掉的。”
“是啊秦警官,我们该说的都说了。”
“我们现在不图别的,就希望警方能为我们做主,让这姓江的也一起坐牢。”
“……”
**理都没理他们,直接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现在有没有新的证据?”
“如果没有,我过会儿只能让他走了。”
关山父子大吃一惊,齐声道:“什么?要放他走?”
“秦警官,这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他回去知道了,后面有了防备,再想抓他就更难了。”
**冷声道:“那你们倒是拿出更多线索啊!”
“就凭你们说的这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
关大冲突然大喊:“对了!江流收了那么多东西,肯定没处放——那些钱一定还在他家里!”
“只要去他家一搜,肯定能搜到赃款!”
“对,一定能!”
话音未落,旁边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随便就能搜别人家?”
“要是搜到证据还好,搜不到呢?”
“你拿什么交代?是想害我们吗?”
他语气严厉,明显带着不满。
——
——
【277】:秦队长,你可要想好后果!
关大冲豁出去了,喊道:“我确定赃款就在他家,我确定!”
关山也明白了他的意图,跟着喊:“对,我也相信钱就在那里!”
“只要一搜,肯定能查出来!”
“两位警官,我们的供词还不够清楚吗?我们没撒谎,他真的拿了两万块!”
那警察有些动摇,转头看向**。
“秦副队长……”
“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皱着眉,冷哼一声,起身走出审讯室。
那警察赶紧跟了上去。
“秦副队长,我觉得关山父子说的是真的。”
“这么详细的口供,不太可能是编的。”
“而且他们是分开审讯的,内容却完全一致,串供也串不了这么准。”
**点了点头:“成安,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你也说了——你想过后果吗?”
“这种事不是我们觉得就行,得讲证据,明白吗?”
“光靠关山父子的一面之词,你凭什么去搜江流的家。”
成安依然不甘心,愤愤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不行,秦队,这事交给我来办。”
“我带人去他家搜查,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来担责。”
“我绝不允许有这种明目张胆的人混在我们队伍里。
如果现在不查清楚,等上头的表彰下来——”
“到时就再也查不动了。”
成安一脸坚决,紧紧盯着秦队。
他之前听到江流与秦队的对话,清楚江流在整个投机倒把案中的关键作用。
但是功过不能相抵。
如果有人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他绝不接受。
秦队似乎也被他说动了,郑重地问:“成安,你真的想好了?”
成安坚定地点头:“我想好了,我愿意赌一把。”
秦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好,那我陪你一起拼一次。”
成安愣了一下:“秦队你……”
秦队笑道:“不就是个处分嘛。”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
“我也信我的判断和直觉。”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回到了审讯室。
一进门,秦队就冷冷说道:
“关山、关大冲,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去江流家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