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刚从父亲那套“科学怪人训练营”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清闲，就被李雪塞进了前往纽约的航班。
“《Gq》的专访，推不了。”李雪言简意赅，“他们想做个夺冠后的深度专访，正好巩固你的形象。想想勒布朗去年那档子事，现在是你拉开差距的好机会。”
李特捏了捏眉心，想起去年夏天那场全美直播的“决定”，以及随之而来的滔天争议。
纽约，《Gq》杂志的摄影棚内，空调冷气十足。李特换上杂志准备的正装，坐在背景板前，对面是业界以犀利着称的资深记者托马斯·莱利。
“放松，李，我们就随便聊聊。”莱利笑了笑，按下录音笔。
访谈从夺冠那一刻开始。李特描述了更衣室的香槟，医院的灯光，以及窗外克利夫兰持续数周的欢呼。
“那种感觉，”李特斟酌着词句，“不像是一份工作完成了，更像是……你帮家人完成了一个夙愿。你知道这座城市的等待，你感受得到那种重量。当重量终于卸下，变成纯粹的快乐时，那种满足感，很特别。”
莱利点点头，引导着话题：“很多人说，这是一个奇迹。从离开纽约，到选择勒布朗离开后的克利夫兰，你似乎总在做一些出人意料的决定。”
“我只是去了需要我的地方，也适合我的地方。”李特身体微微前倾，“吉尔伯特先生给了我信任，球队给了我围绕建队的承诺。在我看来，篮球归根结底是关于赢球，关于建立一些能持久的东西，而不是追求最快的捷径。”
他没有提及什么，但话里的指向性，在当时的语境下不言而喻。
话题转向商业。莱利对他庞大的商业版图很感兴趣。
“Li77品牌，篮球学院，电影投资，餐厅……你似乎很早就开始在球场外布局。”
“我父亲是教授，母亲是老师，他们教会我规划和远见。”李特笑了笑，“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有限的，但影响力可以延续。我希望通过篮球学院培养下一代，通过投资去支持我觉得有价值的项目。这不仅仅是赚钱，更像是一种……责任和兴趣的结合。”
“听说你最近还投资和编辑了几部电影？这听起来可不像稳赚的买卖。”
“确实有风险，”李特承认，“但我喜欢好故事。而且，我相信我的团队和分析。”他耸耸肩，“大不了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
“最后一个问题，李。对你而言，篮球到底是什么？”
李特沉默了几秒“是一种热爱，一种本能。站上球场，听到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闻到那种混合着汗水和木质地板的气息，你的血液就会加速。无论场外有多少事务，只要比赛开始，世界就只剩下那个篮筐，和一群想要赢下比赛的兄弟。这种感觉，无可替代。”
专访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莱利关掉录音笔，伸出手：“很棒的对话，李。你的很多观点，尤其是关于忠诚和建设的部分，会引发很多思考。”
“谢谢，我只是说了实话。”
接下来的行程是配合专访的封面拍摄。他被带到另一个更大的摄影棚，灯光、反光板、各种器材布置得如同精密仪器。化妆师最后给他补了补妆，摄影师过来简单沟通了拍摄理念。
就在他准备走上背景板时，摄影棚另一侧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金发女孩正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进行另一组拍摄。她身材高挑，穿着紧身连衣裙，面对镜头笑容灿烂，毫不怯场，浑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自信和活力。
李特认出那是凯特·阿普顿，一个刚在模特圈崭露头角的新人，以健康性感的形象收获了不少关注。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凯特冲他大方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新人在这种场合见到球星时的拘谨或激动。李特也礼貌性地点头回应。
拍摄间隙，两人在休息区碰巧站到了一起。
“嘿，我是凯特，”她主动伸出手，声音明朗，“刚才就认出你了，李特先生。恭喜夺冠！”
“谢谢，叫我李就好。”李特和她握了握手，“你的拍摄很精彩。”
“得了吧，”凯特爽朗地笑了，做了个鬼脸，“摆pose假装很开心可比不上在几万人面前投关键球。我刚看了你在总决赛集锦，我的天，那个隔扣！太疯狂了！”
她模仿着隔扣的动作，表情夸张，引得李特也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扑面而来的热情和真诚，毫不做作。
“运气好而已。”李特谦虚道。
“少来这套，”凯特揶揄地眨眨眼，“发烧砍下赢得冠军也是运气？你们运动员都这么‘谦虚’吗？”
两人就这么站在角落聊了起来。从篮球到模特行业，从克利夫兰到她的家乡佛罗里达。凯特对李特的中国背景和商业投资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问题一个接一个，思维跳脱又活跃。
“所以你还会写剧本？真的假的？”她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以为你除了把球放进篮筐，就只会……嗯，也许拍拍广告？”
“业余爱好，”李特被她逗乐了，“打发时间。”
“哇哦，全能选手。”凯特夸张地赞叹道，然后压低声音，“说真的，我觉得你比那些只会泡夜店的家伙酷多了。”
她的直白让李特有些意外，也让他感觉很放松。在这个充斥着客套和计算的圈子里，这种毫不掩饰的交谈显得格外清新。
拍摄很快继续。李特需要配合摄影师做出各种或深沉或洒脱的姿态。他能感觉到，不远处，凯特的目光偶尔会落在他身上，带着欣赏和好奇。
当他的部分全部结束时，凯特那边的拍摄还在继续。她正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对着镜头展现各种迷人的微笑。看到李特准备离开，她趁着摄影师换胶片的空隙，快步走了过来。
“嘿，这就走了？”
“嗯，后面还有安排。”
“那太可惜了，”凯特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实的遗憾，随即从旁边助理那里要过一张便签纸，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塞到李特手里，“这是我的号码。下次来纽约，或者如果我去克利夫兰……你知道，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她说完，不等李特反应，就转身跑回了灯光下，留下一个明媚的笑容和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李特看着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那个在镜头前重新绽放光芒的年轻女孩，不由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