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富江的秘密和白砂村
陆甚被迷你富江那个关于“年龄差”和“结婚”的问题砸得有点懵，“什么结婚？什么年龄差？我们不是差不多大吗？”
迷你富江叹口气，她本来不想告诉甚关于自己的过去，可是她太爱了！
为了甚的性向，甚至分出男身，幸好甚对女性也不排斥。
反正都是她，这样还能拥有双倍快乐，前后都能享受到，真是幸福。
正是这极致的幸福，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想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可人类，似乎很介意年龄。
她有些不安，但还是决定坦白，他们答应了甚，不能再欺骗的！
“你会嫌弃我年纪大吗？”她细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甚有些不解，“你……你不是十~八吗……”
迷你富江却罕见地沉默了，甚果然不喜欢年纪大的吗？
可是中国人不是说年纪大会疼人吗？甚....应该也喜欢被人疼吧.....
她纠结了一会还是继续说道，：“我可能……比十八岁要大‘一点’。”
陆甚愣住了：“一点是多少？
迷你富江轻轻打断了他，声音细软却带着不安“....你应该知道吧，富江是欲望的集合。”
陆甚下意识地点头，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设定：“这个我知道，可是……”
迷你富江闭上眼睛 “其实我存在了多少年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什么？？
陆甚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口袋里的那个小身影：“你说什么？？”
富江难道还有别的设定？？？被高木杀死的川上富江并不是初始吗？
迷你富江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困惑，“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富江，只要人类的恶欲存在，富江就永远不会真正消亡。但当恶欲减少时，富江就会暂时‘消失’。”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地看向陆甚“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出生’的了。大多时候，其实是处于一种没有意识的状态。每一次富江的‘出现’，就是一个循环。
富江遇到的人经不住诱惑，引发了占有、嫉妒、毁灭……就会被分尸，开始无限繁殖的循环。
欲望会因此越来越多，富江也会越来越多，直到某个临界点，所有的富江又慢慢‘消失’，等待下一次循环的开启。”
街道上，诡异的“笑”生灵还在飘荡，远处隐约传来垂死的狂笑或碎裂声。
但这片小小的区域仿佛被隔绝开来，只有迷你富江那平静却蕴含着巨大信息量的叙述在陆甚耳边回响。
这信息量过于庞大，陆甚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处理不过来了。
可爱的男女朋友……其实是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存在？
但他不是许仙，他不在乎爱人的身份！
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爱富江们，富江们也爱他。
年龄大些又算什么？又不是大四十岁，五十岁，只要年龄差超过一百岁，那就算同龄人。
看到迷你富江那罕见的紧张神色，陆甚心头反而涌上一阵甜蜜——原来富江，也会害怕失去他。
他温柔地摸了摸迷你富江的头，语气坚定：“我爱你们！”
随即又笑了起来，“我们连次元都不同了，还在乎什么年龄呢？”
听到陆甚坚定的选择，迷你富江激动地抱住他，连连亲了好几口，眼眶微微发红：“甚~我们也好爱你！这一次循环能遇见你，真好！”
她将脸埋在陆甚的掌心，感受着那份令她安心的温暖，继续说道：“也许，这就是‘命定’。世界的规则，并非强制富江一定要走向分尸的结局……它赋予我们的，其实是‘选择’。”
“而选择的关键，就在于富江遇到的是什么人。”
她抬起头，目光深邃，仿佛映照出无数悲剧的轮回，“很可惜，在过往无数的时间与世界里，富江们遇到的，几乎都是像高木那样，内心有着恶欲的人，而富江能放大人的恶欲。”
原来是这样！？
陆甚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感觉自己正在触及这个诡异世界最核心的秘密。“那……束野凌他……”
“束野凌？”迷你富江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其实他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放任他召唤世界规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他，是因为……真正被世界规则全力压制的人，是他自己。”
“在世界规则的压制下，我们才能趁他被规则反噬抓住他。”迷你富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认真。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他们抓束野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能永远和甚在一起。
等成功了再说吧，他们不想让甚失望。
陆甚看向走在前面的富江和富海，两人正沉浸在伪装中，看来富江们对抓束野凌是势在必得。
束野凌以为自己能操控所有人的人生，惹到富江他算是废了，富江这样小心眼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束野凌，不抓住他不罢休了。
理解了富江们的真正意图，陆甚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既然富江们永远也不会被规则所压制，那岂不是和他一样超脱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外。
想到这里，他有些甜蜜，这个恋爱谈的真不错，居然是命中注定的爱。
“我明白了。”陆甚轻声道，将迷你富江小心地护在掌心，“那我们就一起去抓住他。”
几人穿过如同鬼蜮的街道，尽量避开那些飘荡的“笑”生灵，终于回到了相对熟悉的别墅住宅区。
远远地，便看见真由美和美津似乎刚散步回来。
双方碰面，只是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然而，就在美津的目光与富江交汇的刹那，陆甚敏锐地捕捉到——她向富江投去了一个极其快速、却饱含感激的眼神。
富江却并未回应，神情依旧是一贯的淡漠，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陆甚心中有些疑惑，美津和富江？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美津为何会对富江露出感激的神情？
难道说.....富江们……竟然会背着他主动去帮助别人吗？
富江们真的不一样了！
他的富江们，正因为爱他，才一点点生出了属于“人”的心。
一股汹涌的爱意瞬间将陆甚淹没。
好爱他们。
超爱！
回到家后，短暂的平静被打破。陆甚不得不再次投入到“深情舔狗”的角色扮演中。
在迷你富江通过耳语进行的“远程指挥”下，他开始了堪称无下限的挽留表演。
堵在富江门口深情表白，为了求富江们看自己一眼，无下限勾引，甚至自己主动对富江们......
还要在富江和富海与高木表现亲密时，露出那种心痛欲绝却又痴心不改的绝望痛苦……
迷你富江时不时还点评两句：“甚，刚才的表情可以再痛苦一点，对，就是那种‘明明心碎了还要强颜欢笑’的感觉！”
他有些怀疑，富江们是不是故意在占他便宜，可惜他没有证据。
高木则在这种扭曲的“竞争”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向陆甚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
终于，在陆甚拿着刀用自杀逼富江们再爱他一次的苦情戏码后，高木似乎彻底失去了对这出闹剧的耐心，或者说，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高木斜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算计的笑：“川上同学，整天待在这压抑的地方也无趣。我知道白沙村外有座山，风景不错，不如我们明天去郊游？”
富江抬眸，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面上却故作犹豫：“郊游？”
“是啊，”高木笑得愈发温和，“就当散散心，总比闷在这里强。”
白砂村！
陆甚心中一震，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失魂落魄和不甘，立刻凑上前，摆出急切的模样：“ 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们，我只是……只是想再多看看富江！”！”
高木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拒绝：“不必了，我只想和川上同学单独相处。”
他早就看陆甚不顺眼，若不是还要利用富江完成任务，早就想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杀了。
陆甚还想再争取，口袋里的迷你富江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示意他别冲动。
他只好悻悻地闭了嘴，看着高木和富江们敲定了出行时间。
回到房间，陆甚立刻压低声音问：“白沙村的山，是不是有问题？”
迷你富江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就是富江被高木肢解的地方，也是束野凌选定的最终场地。”
她顿了顿，补充道，“束野凌已经等不及了。这个镇子被他引来的诡异屠得差不多了，活人的欲望和恐惧在快速耗尽，世界规则对他的施压越来越重，再不动手，他维持这么庞大的诡异阵仗就要撑不住了。”
“那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陆甚急道，他怎么可能让富江独自面对危险。
“高木肯定不会同意带你，”迷你富江思索片刻，“我已经联系了山东先生，他会安排司机送你，你悄悄跟在后面就行。”
次日清晨，高木带着富江和富海出发了。
陆甚则按照约定，在巷口见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是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见到他只说了句“山东先生吩咐的”，便示意他上车。
车子驶离这片已然沦为死城的小镇。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如同末日过后的残破景象， 陆甚忍不住问道：“这座小镇已经变成人间炼狱了……你为什么还留在镇上？”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片刻后低声回答：“为了山东先生。”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他对我有恩。”
“山东先生？”陆甚更好奇了，山东先生是个合格的资本家，应该知道趋利避害，“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司机却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陆甚见状，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
车子行驶在通往白沙村的偏僻山路上，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
就在一个急转弯处，异变陡生！
一个庞大、扭曲的身影猛地从路旁的山林中冲出，狠狠撞在轿车的侧前方！
“砰——！”
巨大的撞击力让车子瞬间失控翻滚，陆甚在车内被摔得七荤八素，安全气囊猛地弹出。
等他头晕眼花地踹开车门爬出来，看到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
那是一个由多具人体强行融合而成的怪物，手脚错位，头颅扭曲，正是抢走真菌富江的五郎！
只是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怪物！
和珠枝他们一样的怪物。
怪物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一把抓住刚从驾驶座爬出来的、头破血流的司机。
在司机惊恐的尖叫声中，怪物肩膀上其中一个头颅猛地探出，张开血盆大口，竟一口将司机的半个脑袋咬了下去！
咀嚼声和鲜血瞬间刺激着陆甚的感官。
陆甚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怪物头顶的那个细小的身影。
真菌富江！
她似乎比在剧场时更加像个人了，灰白色的菌丝如同华丽的裙摆在她身后微微飘动。
她手中握着一根由菌丝缠绕而成的长鞭，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甚，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甚~”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沙沙质感，却多了一丝掌控一切的慵懒，“不听话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她扬起手中的菌丝长鞭，凌空一甩，发出破空的尖啸，抽打在五郎融合怪物的脊背上。
“把他给我抢过来。”
怪物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咆哮，身上所有的头颅都转向陆甚，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嫉恨与被迫驱使的暴戾，一步步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