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泰宫中,陈贵妃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贴身宫女芍药为她描眉梳妆,一身华丽的宫装加身,发髻中簪子与之身份不相符用翠羽点缀而成方凤钗,整个人瞧起来贵气逼人。
“娘娘,妆上好了,您瞧。”
芍药躬身退了一步,恭敬将铜镜递到她面前以便让她瞧清楚些。
陈贵妃用带了护甲的手扶了扶发髻,瞧着映在铜镜的凤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芍药你的手倒是越来越巧了,今日这妆发甚得本宫的心,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倒是最知本宫心意的也是最深得本宫喜爱的。”
芍药并未流露出一丝恃宠而骄的得意来,反倒态度更是恭谦了起来,妥帖回话道:“娘娘喜欢便好,娘娘心思聪慧,奴婢性子愚钝岂能知晓娘娘心意不过是平日里多花些心思去记住娘娘喜好以求不惹娘娘厌烦。”
陈贵妃收回落在她身上带着冷意探究的眼神,催眸落在身上的宫装身上,眉头轻蹙,不悦道:“陛下忌惮于我陈家的权势以为封本宫为皇贵妃就能安抚好本宫,哼,当真是太愚蠢了,本宫要做的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穿上正红的宫袍站在最高之位睥睨天下。”
“......”
恒泰宫殿中侍候的侍女已经被芍药屏退至殿外并未能听见陈贵妃的一番大逆不道之语,芍药则静静候在一旁听着。
“既然陛下封本宫为皇后,那么本宫便推翻了他的朝堂去做那最尊贵的皇太后,彼时这天下都是我陈家的天下。”
陈贵妃眼中闪着压抑许久忽然爆发的狂热和快意,带着护甲的手忽然搭在芍药的手背上,吓得她身体一颤,即便很快冷静下来却依旧引起了陈贵妃的不满:“芍药你抖什么,本宫当着这么可怕?”
芍药瞬间软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道:“娘娘恕罪,是芍药生性惯会一惊一乍的,娘娘仪态万方。惹娘娘不快,还请娘娘责罚。”
陈贵妃冷眼瞧着她将额头磕得通红一片才沉声开口道:“罢了,此次便不同你计较,起来了,大喜日子可莫要让本宫见血。”
“多谢娘娘。”芍药忙不迭又朝她磕了一个响头才卑怯地站起身来。
“本宫不过想问你,若是本宫穿上正红的宫装可合适?”
“娘娘姿容卓绝、仪态万方,若穿上正红宫装定能艳压后宫,贵不可言。”
陈贵妃满意地勾起红唇,笑道:“你惯会逗本宫欢心,不过,很快本宫就能站在至尊之位了......”
“放肆,这里是恒泰宫你们安敢撒野!”
“都停下,都停下,啊!”
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声,陈贵妃眉头一皱,芍药会意道:“娘娘莫急,待奴婢前去瞧瞧发生何事了。”
芍药急急往外赶还未来得及拉开房门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一脚粗暴地踹开,一身盔甲脸上沾血的周誉令人闯了进来,手中提着的长剑还滴着血。
芍药大吃一惊,惊呼道:“娘娘!”
“周誉?”
陈贵妃见到禁军闯入殿中第一反应是愤怒,厉声呵斥道:“你领禁军私闯后宫,如今还提剑闯入本宫的寝殿是要以下犯上么!”
“以下犯上。”周誉嗤笑一声,讥讽的目光落在她头上坠着的凤钗上,“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今日以下犯上、行谋逆之事的可是另有其人,只可惜娘娘的凤凰梦要碎了。慎王和叛军都被平了,您头上的凤钗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带上了,如今还请贵妃娘娘移尊驾前往天牢候审。”
“不可能!怎么会!”
陈贵妃满脸不可置信,顾不得贵妃仪仗想冲上前却被一旁的禁军压制住了手脚,只能惊呼崩溃大吼大叫道:“哥哥和元儿怎么会败!一定是你骗本宫的,你竟敢欺骗本宫,本宫要你死!”
一番挣扎,陈贵妃的精致华美的妆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华贵的宫装也在撕扯中松动歪斜,哪里还有半点贵妃娘娘的仪态,她头上的凤钗也在挣扎中坠地,就像是她一生追逐的梦就要实现时,在眼前瞬间消散无踪,
“本宫是皇后,这天下是我陈家的天下,你们这些奴才岂敢动本宫!”
“芍药,本宫的凤袍呢,快,快给本宫穿上。”
陈贵妃一会儿笑一会儿怒骂,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压制陈贵妃的二人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目光有些迟疑看向周誉,“统领,贵妃这......”
周誉目光落在眼前失了神智的女人身上并未有半点同情,这妖妃不知联合陈尚书那奸臣犯下了多少案子祸害了多少忠臣良将,若是就这么疯了算是便宜她了,若是装疯卖傻,那......哼,
“将陈贵妃和恒泰殿一干人等全部入天牢,听候审判!”
“是。”
“你们这些奴才要做什么?!本宫是皇太后,你敢对本宫动手动脚,本宫要禀告皇上诛你们九族!”
“贵妃娘娘我等现在就带你去天牢见慎王。”周誉的话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动作滞了滞,他却半点没有心思理会她是装疯还是卖傻,语气强硬道:“带着!”
“大胆!你敢!”
众人没有理会陈贵妃的撒泼卖傻,态度冷硬地将她带出恒泰宫押往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