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颤,朝阳城实力竟恐怖如斯,折损了一名城主,另一位城主受伤未愈依旧无法其在江湖的地位,竟连此次这个弄出傀儡军的神秘门派竟也被朝阳城一并收拾了。
众人瞧了瞧秦宵又将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姑娘略稚嫩的脸上,心中计较着,朝阳城有这般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后辈,想来这江湖未来几十年怕也是无人能撼动朝阳城的地位了。
秦宵可不喜欢被人打量,温润的眼底下闪过一丝不悦,朝沐瑶华问道:“朝阳城或有你同族的故人,你可要同我们一同前往朝阳城?”
“.....”
沐瑶华垂眸思虑又听他继续说道:“你是苗疆派的蛊女,不论此次的操作傀儡军之人是否是你亦或是什么鸠占鹊巢之徒,他们只会将那些将士的死一并归咎于你的头上,即便是你寻来了解药救了他们。”
秦宵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冷笑道:“如今那些人都死了,他们总要寻个替死鬼将身上的悲痛和怨怼尽数发泄在他身处以摆脱困住自己的无力感,掩盖自己的懦弱。”
窦太后未作表态,她身后的文臣倒是先受不了了,沉声喝道:“三城主你慎言!这位姑娘为我们寻来解救之法,解了恒辰城围困之危,我等岂会做出将一个小姑娘推出去顶罪这等不仁不义、恩将仇报之事。”
谢瑁扶额,小声嘀咕:“当真还有人不长眼,上赶着被收拾,要知道当初秦宵引经据典剑指天子将皇兄骂个狗血淋头的记忆还在脑中记忆犹新呢。”
果然便见秦宵语气犀利道:“这么说这位大人有办法保全她的安全?”
“这是自然......”那大臣想也不想答道。
秦宵得到回答,轻笑一声,继续问道:“那敢问大人,此次傀儡军之事是苗疆派的蛊虫引起的,这姑娘也是苗疆派的姑娘,虽然此处是她寻到了蛊术的解法,可若让恒辰城的百姓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确保不会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这......”那大臣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秦宵却步步紧逼道:“有多少人因为万毒蛊丧命,在失去至亲的悲痛萦绕下,大人又如何让他们听信你们的言辞,就算你们当真没有要将她推出去的想法,可若是民怨民愤滔天,那你们又如何肯定不会牺牲一人保全大局,以一人性命平息天下民怨。”
“......”那大臣被怼得哑口无言,满脸羞愧。
“人性就是这样,在没有牵扯个人的时候个个都是正义凛然之士,一旦牵扯到了自己,倒是宁愿做出舍弃一人平息众怒之事。”
秦宵耸耸肩见好就收,侧目看向沐瑶华道:“怎么样,丫头,你可想好了?”
沐瑶华瞧了瞧一脸愧色的那个大臣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朝秦宵躬身作揖道:“如此便有劳剑王前辈了。”
“不必多礼,你是朝歌的朋友,不必如此见外,唤我秦宵叔叔便是。”
秦宵对眼前乖巧的姑娘十分喜爱,温润朝她笑笑而后又看向一旁站得随意的齐清欢,眉头一挑道:“你呢?你那半路师傅在朝阳城,你可要同我们一同前去朝阳城?”
齐清欢一撇嘴,摆摆手,颇为嫌弃道:“诶——不必了,我与那老头不熟,瞧来作甚,他倒也不怕我将他的宝贝胡子拔了。”
“你这丫头还记得当年之仇呢。”
“忘不了忘不了。”
想当初她是多依赖那老头来着,结果那老头倒好见了个天赋极佳的学医奇才就反手将她送了出去,美其名曰是不想耽搁她的练武天赋还做出一副十分不舍的模样,她那时还真信了他的邪,谁知下一秒那人却笑得跟村口二傻子一样。
“他有自己的得意门生,本姑娘也有正经的师尊,寻他做什么。”
齐清欢冷哼一声,直接一动,指尖刃直直插入远处的树身,震得树干抖了两抖,尤不解气愤愤补了句:“别让我遇见那老头,否则我定罢了他的宝贝胡子将他倒吊在树上晾个两天两夜!”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我定会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带给他的。”
秦宵扯唇一笑也不再勉强,召出青龙剑带上沐瑶华一步踏上剑身,目光扫了眼殿前众人,目光在谢瑁身上顿了顿又朝窦太后颔了颔首。
一道剑气向南而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眼中,齐清欢见人都走了也觉得无趣跃身离去。
窦太后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感叹道:“‘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他当真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性子孤傲,便是坐上城主之位也未改分毫,终究还是我们变了。”
谢瑁笑着摇摇头,附和道:“本王都差点还以为他瞧不到本王呢。”
“他瞧不到的是我才是吧。”何墨言摇摇头,语气无奈道:“活是我干的,倒是让他们抢尽了风头了。”
“何宗主那里的话,”谢瑁朝他行了一个大礼,“此次有劳青玄门相助,皇宫才能顺利止住此次叛乱,青玄门的相助之恩,我们定不会相忘的。”
何墨言长箫抵住了他作揖的动作,声线淡淡却让众人听得一清二楚:“此次青玄门相助不过是报了静王曾经的相助之恩,青玄门不参与朝堂之事,嘉奖之类的就不必相提了。既然宫变之事已经解决,那我们也不久留了,诸位告辞。”
“多谢何宗主的大义相助。”
窦太后带领众臣朝他恭敬行了一礼,再抬头之时,眼前的那抹青衣已经飘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