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跳动的火光映在萧夜宸铁青的脸上，他看着苏清婉蹲在那里专注刮鱼鳞的背影，
胸腔里的怒火与委屈交织在一起，像是要炸开一般。
“苏清婉！” 他咬着牙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朕可是天启的天子，九五之尊！平时朕包容你的无理取闹，容忍你一次次逃跑，已经是底线！”
他往前迈了一步，手臂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丝毫影响不了他此刻的情绪，
“可你倒好，竟然说出让朕做‘老二’的荒唐话，这不是侮辱朕是什么？”
苏清婉刮鱼鳞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石头停在鱼腹处，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这就受不了了？觉得被侮辱了？”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直视着萧夜宸，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那你平时把我关在黑屋里，用权力强迫我，用言语羞辱我，甚至杀了我身边的人时，怎么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怎么没觉得自己在侮辱我？”
萧夜宸被她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他看着苏清婉眼底的冰冷与疏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
之前的暴怒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他靠在身后的石壁上，缓缓坐下，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声音也没了往日的威严，
带着几分沙哑的恳求：“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朕？”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清婉脸上，
“如果你心里恨朕，那你现在就动手，随便你怎么处置，朕都认了，行吗？”
苏清婉看着他这副疲惫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怜悯，
反而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皇宫里受的那些委屈。
她放下手里的石头，走到萧夜宸面前，蹲下身，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眼神里满是报复的快意：“你想让我原谅你？”
她顿了顿，看着萧夜宸眼底燃起的一丝希望，缓缓开口，
声音清晰而残忍：“可以啊，我要你当我的奴隶，当我的狗，像你当初羞辱我那样，狠狠地被我侮辱，或许我心情好了，还能考虑原谅你。”
苏清婉说完 “当奴隶” 的要求后，便紧紧盯着萧夜宸的脸，等着看他暴怒的模样
—— 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启天子，最忌被人挑衅尊严，之前不过是调侃 “排老二”，他就险些动怒，更别说这般极端的羞辱。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萧夜宸听到这话后，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露出暴怒的神情。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连日的追逐、跳崖、与狼搏斗早已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连发怒的劲都提不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五年了，从北齐皇宫分别后，
他找了她五年，好不容易再次将人留在身边，怎么能因为这点羞辱就前功尽弃？比起失去她，当 奴隶 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让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忍到她认可的那一天，他也能等。
良久，萧夜宸目光落在苏清婉脸上，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与暴怒，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妥协，
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好，朕答应你。”
“……” 苏清婉瞬间顿住，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她怔怔地看着萧夜宸，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 这男人，竟然服软了？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嘞个豆，萧夜宸，你没发烧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可是天启的皇帝，让你当奴隶，你竟然答应？”
萧夜宸看着她满脸震惊的模样，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朕知道。但比起失去你，这点屈辱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许，“只要你不离开朕，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
苏清婉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竟莫名有些发慌。
她原本只是想故意激怒他，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愿意放下帝王尊严，接受这般羞辱。
这种意料之外的服软，让她原本坚定的 “报复心”，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篝火依旧在跳动，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