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萧夜宸回到山洞，苏清婉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将他轻轻放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自己便瘫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
看着萧夜宸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她咬了咬牙，起身走到洞口，毫不犹豫地撕下了自己裙摆的一角 —
— 这件宫女服本就单薄，撕下一块后，裙摆更短了，露出纤细的小腿。
“你去哪？” 萧夜宸虚弱地开口，目光紧紧跟着她的身影。
“找药草。” 苏清婉头也不回地说道，
“艾草能止血消炎，这附近应该有，总不能看着你流血流死。”
她说着，便转身走出山洞，沿着下坡的小路仔细搜寻。
下午的阳光正好，山林里的植物郁郁葱葱，她凭着在南楚乡下学到的知识，很快就在溪边找到了一片艾草，
又顺手采摘了一些能食用的干菜 —
等她抱着艾草和干菜回到山洞时，又想起篝火快要熄灭，
便又转身出去，一趟趟搬回干树枝，堆在山洞角落。
萧夜宸坐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
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因劳累而泛起红晕，原本普通的宫女妆容被汗水晕开些许，
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肤，竟有种别样的娇憨。
他钓的那条大鱼还躺在洞口，她路过时踢了踢，嘴里嘟囔着 “麻烦”，却还是顺手拖进了山洞。
终于忙完这一切，苏清婉再次瘫坐在篝火旁，浑身酸痛得像是散了架，
她瞪着萧夜宸，
没好气地抱怨：“萧夜宸，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你！！”
萧夜宸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和我在一起，怎么不幸福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怎么记得，前几晚在宫里，你每夜流口水的样子，像要上天了。”
“你住嘴！” 苏清婉瞬间被他的污秽话语气得脸颊通红，
苏清婉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紧又松开
—— 萧夜宸再混蛋，刚才也确实救了她一命，总不能真跟他置气置到不管他的伤口。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到篝火旁，将采来的艾草放在石头上，拿起一块稍平整的石块，一点点将艾草锤碎。
绿色的汁液顺着石块边缘渗出，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驱散了山洞里残留的血腥气。
萧夜宸靠在石壁上，目光始终落在她的侧影上，
看着她认真捶药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刚才的不悦也消散了大半。
等艾草锤成糊状，苏清婉拿起之前撕下的裙摆布条，将药糊均匀地敷在上面，然后走到萧夜宸面前，
没好气地说：“把手拿过来，上药。”
萧夜宸依言伸出受伤的手臂，肌肉因用力而微微紧绷，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清婉蹲下身，拿着布条的手顿了顿，
又故意将布条往伤口上一按！
“嘶 ——！” 萧夜宸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瞬间冒出冷汗，他瞪着苏清婉，
咬牙道：“恶毒的女人，你想痛死朕？”
“痛就对了。” 苏清婉头也不抬地继续包扎
手上的力道却悄悄减轻了些，“谁让你刚才乱说话？这是给你的教训。”
“你要是说我不爱听的话，”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
眼神里带着几分威胁，“我就把布条扯下来，让你流血流干！”
萧夜宸看着她故作凶狠的模样，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他忍着痛，
挑眉道：“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苏清婉，你未必太无情了吧？”
“救命恩人？” 苏清婉冷笑一声，将最后一个结系好，
拍了拍手站起身，“若不是你一直缠着我，逼我走投无路跳崖，怎么会到这个荒郊野岭来？”
她说着，转身走到篝火旁，捡起刚才采摘的干菜，开始仔细清理上面的杂质，不再看萧夜宸。
萧夜宸却不肯就此罢休，
语气带着几分辩解：“你要是乖乖不逃跑，朕怎么可能追你？从一开始，你若安分待在朕身边，何至于受这些苦？”
“安分待在你身边？” 苏清婉猛地回头，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把我关进漆黑的房子里，日复一日，除了满足你的欲望，你还做过什么？这样的日子，是个女人都会被你逼疯的，萧夜宸！”
“疯？” 萧夜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当年在北齐戏耍朕的真心，甚至暗中策划刺杀朕，哪一条不是杀头的重罪？朕没杀你，把你留在身边囚禁，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刺杀？戏耍？” 苏清婉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走到他面前，
指着他的胸口，“若不是你当年死缠烂打，强行把我留在身边，怎么会发生这些事？你只要放我走，我们之间的一切不就了结了吗！”
山洞里瞬间陷入沉默，只有篝火燃烧的 “噼啪” 声。
萧夜宸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过了好一会儿，
才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苏清婉，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苏清婉的肩膀垮了下来，满心的愤怒与委屈像是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她缓缓蹲下身，萧夜宸坐着，她还得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萧夜宸，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眼神里满是困惑，“你缠着我不放，到底是为什么？我身上难道有什么宝藏，值得你这么执着吗？”
萧夜宸的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睛上，那里面映着篝火的微光，纯净得让他心头一软。
他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碎发，
声音放柔了许多：“苏清婉，我找了你五年，从你当年从北齐宫逃走后，我就一直没放弃过找你，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话：“苏清婉，我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