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回廊中,蚀魂教执事和几名教徒正被数个星尘傀儡围攻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这些傀儡似乎对“墟”力污染过的气息格外敏感,攻势比平常更加凌厉。
萧凛冷眼旁观,迅速判断形势。这几个蚀魂教徒实力平平,构不成威胁,但那个正在缓慢弥合的空间裂隙却值得注意——它能连通内外,或许能加以利用。
“月华,准备干扰那个裂隙的闭合。”萧凛低声道。月华兽额间月华闪烁,对准裂隙方向,却没有直接攻击,而是释放出一圈圈柔和的净化波动,如同给伤口“消毒”,延缓了裂隙被污浊能量侵蚀弥合的速度。
萧凛则趁乱悄然靠近战场边缘。他并不直接攻击蚀魂教徒,而是瞅准机会,星辰指芒精准点出,不是攻击人,而是击打在他们脚下或身后的通道墙壁上!
“砰!砰!”
星尘四溅,通道微震。本就手忙脚乱的蚀魂教徒们更是狼狈,阵型大乱。
“谁?!谁在捣鬼?!”那执事气得哇哇大叫,却根本分不清是傀儡的攻击还是萧凛的干扰。
萧凛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让这几个蚀魂教徒在“恰当”的时候,“恰巧”退向那个被月华兽维持着的裂隙方向!
终于,在一名教徒被傀儡一拳砸飞,朝着裂隙方向跌落时,萧凛看准时机,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那教徒身后,运起巧劲,一脚踹在其臀部!
“啊——!”
那教徒惨叫着,以更快的速度飞向裂隙,身影没入其中,消失不见——被“送”回了外界,只是落点不明,大概率不会太美妙。
“老六!”执事目眦欲裂,却见萧凛身影一闪,又出现在另一个被傀儡逼得连连后退的教徒身侧,如法炮制!
“第二个!”
短短几息间,三名炼气期教徒被萧凛以各种“巧合”和“助力”,接连“送回”了外界。只剩下那筑基初期的执事和另一个炼气巅峰的教徒在傀儡围攻下苦苦支撑。
执事又惊又怒,他终于意识到萧凛在做什么,也看到了那个诡异的裂隙和正在维持裂隙的月华兽。他想冲过去破坏,却被傀儡死死缠住。
萧凛好整以暇地站在战圈外,忽然开口道:“喂,那个执事,想活命吗?”
执事一愣,一边格挡傀儡攻击,一边嘶吼:“你想怎样?!”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考虑‘帮’你离开这里。”萧凛语气平淡,“外面发生了什么?骨琰司祭现在何处?‘净蚀’最近有什么大规模行动?”
执事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他本就不是什么死忠之辈,眼下性命攸关,哪还顾得上许多,连忙道:“我说!我说!外面雾海好像地震了,空间乱得很!骨琰大人受伤后不知所踪!‘净蚀’……‘净蚀’的大人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具体我不清楚,但最近调动很频繁,好像……好像在准备一次大的‘祭祀’!就在雾海深处!”
祭祀?萧凛心中一凛,联想到建木核心和星脉异动,预感不妙。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萧凛追问。
“不知道啊!我们本来在据点待命,突然地面裂开一道缝,黑光一闪就把我们吸进来了!”执事哭丧着脸,“好汉!我都说了,快救我!”
萧凛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最后一个教徒,对月华兽使了个眼色。月华兽会意,一道凝练的月华冲击打在围攻他们的两个傀儡身上,虽未击溃,却让它们动作一滞。
“走!”萧凛低喝一声,星辰之力卷起那执事和教徒,猛地掷向裂隙方向!
“谢……”执事的“谢”字还没出口,就和手下一起消失在了裂隙中。
几乎在他们消失的瞬间,月华兽停止了对裂隙的维持。那污浊裂隙失去月华净化之力的支撑,内部紊乱能量爆发,猛地向内收缩,轰然闭合,只留下一片扭曲的星光残影。
被“送”走的蚀魂教徒下场如何,萧凛不得而知,但至少暂时解决了这几只苍蝇,还获得了宝贵的情报。
他看向那些因为失去“优先目标”而缓缓转向自己的星尘傀儡,活动了一下手腕:“现在,该继续我们的试炼了。”
……
建木核心区域。
在拾光族老妪——她自称 星苔长老 ——的指引下,墨渊、百里青、欧冶小星以及几名拾光族战士组成了一支小队,前往最近的一处星脉躁动节点探查。青霖、冷云、石猛、林风等人则留守,与其余拾光族人一起守护核心。
星苔长老的坐骑六足光鹿在雾海中行走如履平地,蹄印会留下淡淡的荧光轨迹。她手中的发光木杖能感应星脉能量的流动。
“就是前面,光藓变得黯淡了。”星苔长老指着一片原本应该生长着茂密发光苔藓、此刻却显得萎靡不振的区域。这里的地面隐隐传来低沉的嗡鸣,空气中有细微的能量乱流。
欧冶小星立刻掏出他的探测器,果然显示该区域空间稳定度极低,且有异常能量读数。“星脉能量在这里发生了淤积和逆流,像血管堵住了!”
“能疏导吗?”墨渊问道。
星苔长老点点头:“可以尝试,用我们拾光族代代相传的‘疏星祷文’,配合纯净的星光之力引导。但需要有人保护,疏导过程中可能会吸引来一些依赖星脉能量生存的……‘小麻烦’。”
百里青闻言,从药箱里拿出几个小布袋,分给众人:“老夫特制的‘驱虫避兽粉’,用二十七种雾海草药和星尘研磨而成,气味独特,大部分雾海生物都不喜欢,洒在周围应该能起点作用。”
众人依言洒下药粉,一股混合着辛辣、清凉和奇异香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星苔长老和几名族人开始围坐一圈,吟唱起旋律古老奇异的祷文,木杖上的水晶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地下隐约的星脉能量产生共鸣,试图引导其回归正轨。
墨渊持枪警戒,欧冶小星则忙着记录能量数据。
起初一切顺利,星脉的躁动似乎有平息的迹象。但没过多久,四周的雾海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只见一只只拳头大小、身体半透明、长着六对翅膀、口器尖细的发光飞虫,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般从雾中涌出!它们似乎对星脉能量的变化极其敏感,并且对百里青的药粉产生了某种“抗药性”或者单纯被激怒了!
“是‘星脉萤’!它们以星脉散逸的能量为食,能量波动变化会惊扰它们!”星苔长老一边维持祷文一边急道,“别让它们靠近干扰仪式!”
墨渊雷枪舞动,电光扫过,大片星脉萤被电焦坠落。但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速度极快,无孔不入。
欧冶小星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金属圆筒:“看我的‘声波驱虫器’!设定频率为……”他按下按钮,圆筒发出刺耳的高频噪音。
部分星脉萤被音波干扰,乱了阵型,但更多的依旧悍不畏死地冲来。有几只甚至试图去叮咬正在施法的拾光族人。
百里青见状,眉头一皱,又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对着虫群最密集的地方撒出一把淡黄色的粉末。
粉末接触空气,立刻化作一团甜腻到发齁的香气云雾!
说也奇怪,那些凶悍的星脉萤一接触到这甜腻香气,动作立刻变得迟缓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在空中摇摇晃晃,相互碰撞,攻击性大减。
“这是……”墨渊讶然。
“浓缩百花精粹加雾海迷迭香花粉,老夫称之为‘甜蜜的负担’。”百里青得意道,“虫子也爱甜食,但太甜了就会‘醉’。趁现在!”
墨渊和拾光族战士趁机清理掉大部分晕头转向的星脉萤。剩余的见势不妙,嗡嗡叫着散去了。
危机暂时解除,星苔长老的疏导也接近尾声。地面的嗡鸣声渐渐平息,周围黯淡的光藓似乎恢复了一丝活力。
“成功了!这个节点稳定了!”欧冶小星看着探测器上趋于正常的读数,兴奋道。
众人松了口气。星苔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激地看向百里青:“外来的医者,你的知识……很奇特,但很有用。”
百里青摆摆手:“小意思。不过,这星脉躁动范围不小吧?光靠我们这样一个个节点疏导,怕是来不及。”
星苔长老神色凝重:“是的,这只是开始。而且,我担心更大的麻烦已经被引动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星脉异动的核心源头,或者……找到能一次性平息大面积躁动的方法。或许,那颗‘古树之心’的力量可以……”她看向建木核心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跟在队伍里记录数据的阿土,突然蹲下身,用手触摸着刚刚平息下来的地面,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长老,墨仙师……这地下的‘气’,好像……不全是星脉的气。还有一股很沉、很冷的气,混在里面,刚才被星脉的气盖住了,现在星脉的气顺了,那股冷气好像……更明显了?”
阿土身负戊土之体,对大地气息的感应远超常人。
星苔长老和墨渊脸色同时一变!
难道星脉躁动,还惊醒了或引来了其他更深层、更危险的存在?!
几乎同时,碎星回廊中的萧凛,刚刚解决完那几个傀儡,正准备前往下一个精粹富集区,手中的试炼符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感,并隐隐指向回廊更深处的某个方向——不是出口,也不是常规的傀儡区,而是一个之前未曾感应到的、散发着混乱与冰冷气息的坐标!
内外两处,同时感应到了新的、不祥的波动。
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星脉之下,缓缓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