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攻击愈发精准、猛烈。
十几架震天炮集中火力,持续轰击同一段已经布满裂痕的城墙。
“轰隆——!轰隆——!”
巨响连绵不绝,那段城墙在反复的蹂躏下,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午时刚过,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传来。
只见城墙西北角在烟尘弥漫中,整体向内坍塌下去,露出了一个数丈宽的巨大缺口!
“城破了!杀啊!”
刘俊军中爆发出震天的呐喊,蓄势已久的攻城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向缺口。
州牧府内,曹操面色阴沉似水,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他知道,陈留已不可守。
他猛地站起身,决然道:
“仲康、永曾,随我突围,去濮阳!”
“末将誓死护卫主公!”
虎痴许褚手持环首刀,如同一座铁塔,护在曹操左侧。
另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猛将冉闵,则眼神凶悍如猛虎,沉声应诺,护在右侧。
在数百名最精锐的亲兵护卫下,曹操一行人试图从相对平静的东门突围。
然而,他们刚冲出府衙不远,便撞上了如狼似虎的追兵。
为首两员大将,正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和形如恶来、手持双戟的典韦!
“曹孟德休走!”
赵云声如凤鸣,龙胆亮银枪一抖,化作一道银光直取曹操。
“主公先走!”
许褚暴喝一声,挥刀迎上赵云。
冉闵则二话不说,舞动长戟,悍然冲向典韦。
他知道,唯有挡住这两员煞神,曹操才有一线生机。
“铛!铛!铛!”
许褚与赵云瞬间战作一团。
许褚力大刚猛,每一刀都势沉力猛,欲将赵云连人带马劈碎。
赵云枪法精妙绝伦,宛若游龙,并不与许褚硬拼。
而是凭借超绝的骑术和速度,枪尖专挑许褚招式间的破绽,点点寒星不离许褚咽喉、心窝等要害。
两人刀来枪往,火星四溅,一时难分高下。
另一边,冉闵与典韦的战斗则更为狂暴!
这两人皆是力量型的绝世猛将,招式毫无花巧,纯粹是力量与勇气的碰撞!
长戟对上了典韦的双铁戟,每一次撞击都如同巨锤擂鼓,震得周围士兵耳膜生疼,不由自主地后退。
典韦怒吼连连,双戟挥舞得如同旋风,势不可挡。
冉闵则状若疯虎,长戟劈刺,竟也毫不逊色,与典韦杀得难解难分,所过之处,地面龟裂,无人敢近。
曹操在剩余亲兵的拼死护卫下,趁机向东门方向冲杀。
然而,赵云心思缜密,早已分兵阻截。
他见曹操欲走,虚晃一枪,逼退许褚半步,随即对典韦喊道:
“典将军!缠住他们,我去追曹操!”
典韦会意,攻势更猛,死死缠住许褚和冉闵。
赵云拍马便追,银枪所向,试图阻挡的曹军亲兵纷纷落马。
许褚见赵云去追曹操,心中大急,招式出现了一丝紊乱。
赵云虽已离去,但留下的副将指挥士兵层层围上,弓弩齐发。
许褚奋力格挡,但坐骑终被射中,悲鸣倒地。
许褚落马,犹自挥刀步战,连杀十余人,终因寡不敌众,被数条绊马索同时绊倒。
继而蜂拥而上的刘俊军士卒将其死死压住,捆缚了起来。
冉闵见许褚被擒,曹操危在旦夕,双目赤红,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长戟猛扫,暂时逼开典韦。
竟不顾自身安危,单人匹马向赵云追去的方向猛冲,试图为曹操断后。
典韦岂容他走脱,紧追不舍。
冉闵凭借一股悍勇,竟在乱军中杀开一条血路,但其身亦被多处创伤。
最终在混战中与典韦失去踪影,侥幸逃脱,不知所踪。
两刻钟后,在临时征用的府衙大堂上,气氛凝重。
许褚被两名甲士押解而至,身上镣铐沉重,战袍破损处血迹斑斑,但那双虎目依旧圆睁,傲然挺立。
刘俊高坐主位,看着阶下这员曹营虎将,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褚将军,曹孟德败局已定,将军勇武盖世,何必为其殉葬?
若能归顺,我必以将军之礼相待,共图大业。”
许褚闻言,昂首冷笑,声如洪钟:
“呸!我许褚此生只认曹公一主!要杀便杀,休要多言!想让某背主求荣,痴心妄想!”
他挣扎着,镣铐哗啦作响,眼中尽是决绝。
刘俊凝视他片刻,见其意志如铁,知不可强求,眼中惋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挥了挥手,语气转冷:
“既然如此,人各有志。且送许将军往洛阳,好生看管,勿要怠慢。”
“诺!”
甲士领命,将依旧怒骂不休的许褚押了下去。
郭嘉上前低语:
“主公,许褚勇猛,若不能为我军所用,久留恐成祸患……”
刘俊抬手打断:“杀之可惜,亦寒天下壮士之心。囚于洛阳,严加看守即可。当务之急,是曹操。”
此时,传令兵入内禀报:
“主公,各部清点已毕,缴获颇丰,将士们连续作战,略显疲态。”
刘俊目光扫过堂下诸将,沉声道:
“传令全军,就地休整半日,饱餐战饭,检查兵器马匹。半日之后,集结出发,兵发濮阳!
绝不给曹操喘息之机!”
“得令!”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散去准备。
…………
三月初二,凛冽的春风卷过濮阳城外的原野,却吹不散那冲天而起的肃杀之气。
刘俊大军在野战中再次挫败曹军残部后,终于兵临濮阳城下。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数万精锐步骑井然有序地展开,如同铁桶般将这座兖州最后的堡垒围得水泄不通。
最令人胆寒的是,阵前赫然陈列着二十架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震天炮。
巨大的配重箱和长长的炮臂森然屹立,黝黑的木质结构在略显苍白的阳光下,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
炮兵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调试和装填准备,一场更为残酷的攻城战似乎一触即发。
濮阳城头,曹操一身沾满征尘的铠甲,手扶垛口。
他凝望着城外无边无际的敌军和那二十架曾将陈留城墙化为齑粉的恐怖杀器,面色凝重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