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儿\/月儿。”
身边两位长辈几乎同时伸手去扶，温半夏施针帮她镇定下来，轩辕绯则敏锐注意到了月满楼体内不寻常的力量波动。
“光辉之力未散。”轩辕绯说。
“这，真的？”温半夏也没见过这种挖掉心石还有光辉之力存在的情况，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带着些期盼问道：“楼儿她，可是还能修炼？”
轩辕绯摇头，无声否认，没听说过失去心石还能修炼的。
外头的厉无涯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两人把事情说了，三人一番检查加上讨论，把这种异常之处安在了蜃龙内丹上。
然而月满楼现在处在“废人”状态，别说唤出墨遒，联系都联系不上。
讨论不出结果，厉无涯叹了口气，“靠外力压制是一时的，小楼儿体内这股力量不想办法疏导，早晚有爆体的一天。”
“难不成刚挖了心，又要剖她内丹？”轩辕绯说的是气话，厉无涯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见状，轩辕绯立马喝道：“想都别想。”
“我这不也在帮小楼儿想办法。”
这俩你一言我一语快要吵起来的架势，温半夏充耳不闻，口中反复低喃着“力量、疏导······”
突然一拍桌子，吓得争执的两人同时噤声。
“没有心石不能修练永劫同辉，那就练终虚归焉。”
“你疯了？”这是厉无涯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但她此刻当真觉得，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这俩真的一个比一个疯癫。
主动劝徒弟堕魔，谁知道练完之后是人是鬼，何况，她们这儿又没人能教，秘籍什么的，早在那次大战后就被列为禁书，现在想找都找不到。
这一次，换成轩辕绯凝眉思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觉得可行，只是真要学的话，怕是要把人送去归墟之地。”
“又疯一个，把内丹挖了，好歹能安稳活几十年，把人送去归墟之地，不成魔头就成炉鼎。”
厉无涯的话听着不无道理，但温半夏摇了摇头。
“没有几十年，楼儿在挖掉心石前升了青级，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她体内的力量，我都不能保证可以压制多久。”
“意思不练终虚归焉，就会死？”厉无涯说完，也哑了声。
沉默半晌，三人像是达成了共识。
把人送去归墟之地，还有活的机会，继续熬着，只能等死。
月满楼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唇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剑能杀人亦能救人，错的从来不是功法。”
“小楼儿，你···”都听到了。
厉无涯没说完，可月满楼懂了，轻“嗯”了声。
“有机会活的久一点，好像也不错。”
“但那归墟之地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说是吃人窝都不为过。
“我知道，我也知道厉真君刚刚的提议同样是为我考虑。”月满楼摸了摸丹田，“只是这颗内丹是墨遒的，我答应过帮它找回本体后还给它。”
“还提那些作甚，你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厉无涯！”轩辕绯又想对她时噤声诀了，这家伙，一张嘴给淬了毒似的，让人听不下去。
“那就当我死了吧。”
三人齐齐看向月满楼，月满楼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对外就说我死了，这样即便回不来，也不会有人傻傻等待。”
月满楼说的有人，可她们三个心知肚明，这句话想告诉的是谁。
“你都为她剜心了，等待不应该吗？”
【这次倒是说了句人话。】但轩辕绯还是狠狠瞪了厉无涯一眼，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当初为了秘境抛下貊韶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守护心上人。
厉无涯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莫名其妙，讪讪摸了摸鼻子，不禁反思，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殿下的心石是为了我碎的，我还她一颗，需要承担的后果，不是殿下的错，她不该为此负责。”
听到这番话，三人的心都软了下来。
多好的孩子，如果是月满楼，就算学了终虚归焉，也不一定会变成魔头吧。
月满楼走到一旁书桌，用纸笔写了些什么，封入信封，交给了温半夏，“要是殿下醒了，我可能会舍不得走，殿下问起的话，就请师父把这封信给她。”
温半夏接了信，唇瓣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有些慌乱的起身，去给徒弟找保命的药丸。
还是轩辕绯主动开口，“你现在不能修炼也用不了空间，我送你去冰原，有本君在，没人敢不让你通行。”
“多谢。”月满楼没有拒绝，以她现在的状况，自己去的话，说不定真就死半路上了，更不知道如何偷摸穿过冰原屏障。
“本君送你几样保命法器，到地方后尽量不要引人注目，偷偷学了就赶紧回来。”
“好。”月满楼又笑了，厉无涯的建议，还真是相当实际。
出发前，月满楼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去看了仍在昏睡的云锦书。
“殿下。”坐在床边，月满楼轻声说道：“我答应过殿下，只要有一口气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回到殿下身边。”
“所以殿下一定要好好的，相信我，等我回来。”
说完，俯身，在睡美人唇上落下一吻。
一滴泪无声滑落，月满楼起身，深吸口气，背上包袱，手拿惊云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跟着轩辕绯，乘上变身凤凰的火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羲和北境。
轩辕绯没有直接带她去屏障，而是把人领回了自己的住所。
打开一间满是灰尘的库房，轩辕绯指着一个盛满金币的半人高红木箱子。
“这里存了不少归墟之地的货币，都是那次大战后留下的，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使用，不过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
看着满库房的宝贝，月满楼真希望自己脑子里的空间还能用，不像现在，必须把必需品随身携带。
可惜，她现在跟墨遒沟通都不是很顺畅，但是偶尔能聊上几句，知道对方好好活在自己脑子里，就该庆幸了吧。